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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晨起,定柔一睁开眼就觉眩晕不止,撑到半晌才起来,下地试了试,又一下坐回床榻,扶着床柱,晕的眼睛睁不开。张嬷嬷上来送早膳,她瞥了一眼,觉着胸口烦恶,摆摆手。

张嬷嬷下来阁楼,何嬷嬷在择菜,张嬷嬷悄悄问她:“嗳嗳,你家主子不会那个了吧?”

何嬷嬷凑近了道:“难说,她病得那几个月我们伺候她,你见她来过月事?后来痊愈了我还留心了,也没换洗过带红的,也没用过巾带,估计是生了安可身子未复原,她自己怕也是这么认为的,跟皇上好了以后,还偷偷问过我,问这样是不是不会受孕,还问别人是吃什么汤药避孕的,我怕她乱吃药,就跟她说这样坐不上胎了。”

张嬷嬷惊:“啊,她不想怀上皇上的孩子啊,她真是那那都跟人不一样,若真是有了还不挠你。”

何嬷嬷往楼上望了一眼:“我是为她好。”

皇帝下了朝到康宁殿请早安,太后方歇过乏,捻着菩提,皇帝心知流言蜚语已传到了母后耳目,早想好了应付的话。

坐了半晌,太后却只字不提。

皇帝愈发沉着,举止泰然地喝着茶,随意问起了宸妃的事。“握瑜怎样了?”

太后长叹一声:“难为你还能想起她。”

皇帝道:“渭州那边时常有奏报呈来,大约情形儿子还是知晓的,不是遣了御医过去了吗。”

太后不知先皇去世的内情,心中仍对侄女怀有深刻的愧疚:“那件事是哀家做的过分,一辈子欠她的,也对不住你,如今看着,她一日日憔悴,瘦的完全脱了相,其实想想,她做了皇后也无不可,不是个长寿的年岁,诚然,是哀家多虑了。”

皇帝无奈地垂目。

太后说:“你呀,该多关怀关怀她,早些让人把她接回京,好生呵护着,别叫她生了恨,起了逆反之心,她经营多年,朝野内外,手里可是掌握着一帮子细作,但凡生了贰心,都不是闹着顽的。”

皇帝摸着扳指,心生腹诽,这就是母后去渭州的目的。

杀子之仇,岂是能消弭的。

默了许久,冷冷说出一句:“朕决计不会怕一个女人,朕对她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