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调激动又透着不敢置信:“你是不是?张嬷嬷说你……宝贝!快起来告诉我!”拨开锦被?将心爱人儿扶起来,拉下双腿垂在床边将她摆布着端端正正坐好,蹲下身握着她暖暖的小手,傻孩子般直直瞧着她,高兴的难以自禁,手掌探上她小腹。
他今日的外袍是月银色广绫泼墨箭竹家居服,领缘袖口?疏疏几线绣着水波纹,腰系一条素带,衣袂潇洒,袖摆宽松,胸前和前摆的一从茂竹,枝干遒劲,亮节挺拔,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他便服的图案皆是竹,每次来见她都好像精心拾掇过的,他似乎很喜欢竹:“你有了?是不是?快告诉我!宝贝!快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
1方言,外婆
第114章 火葬场后奏 ……
定柔低低地垂着头, 任由脑后的发丝披散下来遮住大半面颊,不去看他的面容,连日的饮食不调令身上没什么力气, 只想继续躺着。皇帝不依不饶轻摇着她:“多久了宝贝?咱们的孩子多久了?”
定柔依旧不回答, 心中的痛楚急剧翻涌,只将头垂的更低, 旋即更多乌莹莹的发丝滑下来,垂悬着, 障蔽了面容, 颓败虚弱。
皇帝忽有种不好的感觉冲上头顶, 联想到昨夜她的种种, 心跳霎时慌得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对不起。”
声音如蚊蚋,微不可闻。
他惊得站起来, 天生的警觉告诉他,事情不好了。
他不敢往下问,不敢往下想。
她抽空了骨头般从床沿软垂垂滑下来, 身子似一脉弱水,对着他深深跪拜, 额头贴地重磕三头, 泪水怎么也收不住, 鼻尖吻着地板, 道:“君, 恩情似海, 我, 却狼心狗肺,我不配生而为人!亦不配苟活人世!半个时辰前我已服了落胎药。”
似有惊雷在天灵盖炸开,耳边嗡嗡嗡鸣响, 皇帝整个人好似被什么重击了一下,不由自主向后趔趄了两步,不可置信地望着地上伏卧着的柔弱女子,活似看着毒蛇猛兽,她继续道:“虽还未流血发作,但这孩儿想是心脉已断绝了。”
这一句话恍若流矢雨集迎面飞来,他的血肉之躯没有任何护盾。
皇帝只觉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成了重影,握拳抵额,乍喜变成乍悲,便是他浸淫权谋多年也无法挺住,拳头攥的紧了又紧,胸腔滚滚的恨意沸腾,他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她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