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难过的当属沈蔓菱,她的母亲是续弦夫人,膝下只生了三个女儿,自来不被父亲重视,原以为进了宫得了圣宠,荣身家族,母亲能得一份殊荣,就这么出去了,岂不是个笑话,回了那虎狼窝的家,想想都可怕。
到了垂花门,扶着门框不肯走了,内监正要催,却见双目一闭,软在了地上。
最抗拒的是静妍,为心爱之人而来,岂能就这么走了,我还没有输!
两个内监上来扯拉,她伤心欲绝不许人碰,趁人不备往耳房的廊柱上磕去,登时血流如注,面貌模糊
十一妹,你简直是我的克星!如果没有你,陛下早就注意到我了,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好过!我死了也要泼你一身脏水,让你被人唾弃,逼死亲姐,看你以后在宫里如何自处。
白衣公子,我以死来证明我的心,你该动容了罢
小柱子疾跑回春和殿,皇帝正在和贵妃进膳,小柱子气喘吁吁说:“慕容才人触柱了!沈才人也厥了过去,奴才不知该如何是好。”
定柔握着牙箸的手一僵,吃下去的直往上顶,心口沉甸甸坠了巨石,九姐对我夫君竟是用情至深!
急问:“她怎样了?”
小柱子道:“还有鼻息,抬去了太医署,用了最好的药,仍昏迷着,太医说要尽人事,过了今夜就没事。”
皇帝面色渐冷,眼中是君主被挑战了权威的愠怒,冷笑一声,对小柱子道:“沈家那个,不遵朕谕,着贬为三等宫女。”
小柱子小心翼翼问:“慕容家那个呢?”
皇帝撂箸,拿起帕巾拭口,“韶华馆封门,待人救过来,将她抬去香迎阁养伤。”
小柱子心里疑惑着,陛下这是动容了,生了怜香惜玉之心,这位慕容才人是个豁得出去的,等痊愈了,福气就来了。
即刻领命去安排了。
定柔吸吸鼻子忍泪,拿起勺子喝了两口汤,认命了,总不能逼死亲姐姐吧,我听母亲的话就是。忽听见皇帝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仰靠椅背,口中叹了一声:“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