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张宥在殿前卸刀,只着甲胄进来请安:“末将参见陛下。”

“起来吧。”元衡在殿内负手而站,目光落在他那张风雨雕琢的脸上,“你随驾已久,也算是朕身前的老人了,朕就开门见山了。”

张宥垂首道:“是。”

“有没有想做总将的想法?”

“总将?”张宥闻言一愣,抬头是满脸惊诧。

元衡径直对上他的目光,字正腔圆,尽是天家威仪,“朕来替你安排,不过,你得认准主子。”

五日后,顺安伯府大设筵席,前来列席的有诸多熟稔的同僚,还有摄政王元襄。

元衡对此并不意外,皇叔想拉拢顺安伯多年,而太尉夫人身体忽然抱恙,宋湛告假两日,皇叔自当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时值傍晚,熏风含热,后院凌天阁灯火通明,珠玉叮咚,丝竹袅袅。圣驾亲临,钱家儿郎皆大妆作陪,女眷隔屏风而坐,另开入席。

顺安伯倍感荣耀,虽是太尉门下,但他为人八面玲珑,席间不停举杯恭维圣上,还不忘捎带着摄政王。

筵席用的是岭南烧酒,烈的很,短短几巡很多人就落得面红耳赤。

元襄酒量好,面上无甚异常。这可苦了元衡,平日里他鲜少饮酒,几杯下来就有些头昏脑胀。

勉强又撑几巡,元衡只觉胃气上翻,对福禄使了个眼色。

福禄心明眼亮,登时猫腰走到顺安伯身边,贴耳通知主家。

龙体欠安,顺安伯不敢怠慢,亲自寻了一处上房供元衡稍作休息,复又请来府医替他诊脉,开了些解酒汤药。

顺安伯连连告罪:“陛下恕罪,是老臣疏忽了,先前未听说圣驾亲临,未来得及更换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