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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一座庭院前,在铁门前站着,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

一个当地妇女从屋内走出来,看到他吓了一跳,随即走近了些,对他行了个合十礼。

白深也微微躬身行了个合十礼。

他从来不信宗教,却无端羡慕在此修行法度的人们,虔诚而圣洁,是真正的一尘不染。

妇女打开门请他进去。白深踩着一地积雪往里走。

正堂里有一个老人,身上盖着藏红色长袍,靠在躺椅上打盹儿。

白深走近,在躺椅前蹲下来,静静凝视眼前的面孔。

他总算体会到那句“人间的面,见一面少一面”,每次看见爷爷,就感觉到他的变化。

加深的皱纹像是干涸的大地表面裂开的沟壑,那双浑浊不清的眼多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一种悲悯和普世情怀。

老人听见动静,眼睛依旧闭着,人也没动,不问来人是谁。

白深的手伸进藏袍,轻轻握住了老人的手,低声唤道:“爷爷。”

老人轻缓地睁开眼,打量了他一会儿,随即笑起来,抬手揉揉他的头发,“玛儿,你还是来了,是不是?”

“是。”白深答道,坐在他身旁的木椅上。

“人世之事,非人世所可尽,”老人轻声说,“不愿随波逐流,反倒逆水行舟。也好,这才是我老白家的后人。”

白深无言地看着他,半晌才说:“孙子不孝。”

“你来找我,是为了深海的事情?”爷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