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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深听到这话有点儿恼火,“你想什么呢?”

“你怎么都不为自己考虑的?”路浔问,“家里都是这样的人,你能承受得了吗?”

“哪样的人了?”白深皱眉,一把推开了他,“我跟你说过,你是治得好的,然然也可以正常。你好不了,我会想办法,一直好不了,我就认了。”

路浔伸手去拉白深的手,像抓住一颗救命稻草一样,把他的手指紧紧攥在手里。

白深究竟能不能懂得那种看不到光的感觉,能不能理解走出来有多么困难,又能不能真的独自承受这一切。

“其实我有私心的。”路浔说。

“什么?”白深愣了一会儿,思忖片刻又明白了,“你是觉得领养了然然,我总不好抛开你们两个病人自己面对吧?”

路浔看着他,点点头,昏暗中暧昧不明的光线里,他的一双澄澈的眼睛格外清冽。

“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离开你?”白深问。

“……我就是这么想的。”路浔说。

白深沉默了,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一会儿,白深甩开他的手,翻了个身背对路浔,睡到了床沿上。

白深生气了,这是路浔没有想到的,毕竟他从来都不会生气的。

路浔伸手扯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叫他,“白深。”

“滚。”白深简短地回答,一个字里都能听出满满的火气。

路浔沉默了一会儿,缩回手离他远了些,睡到了另一边床沿上。

过了大概十分钟,路浔估计他的火气消了一点儿,伸手又扯他的衣角。

白深没反应,路浔叹了口气,这样子不是生气了,是他妈睡得死沉死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