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背手行去了屋里,见得慈音靠着床前坐着,抬手去抚了抚她的面庞。“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嗯?”
慈音原先许是还有几分留念,可自从在如蜜坊中重新遇见哥哥,心早就死了。厌恶和恶心,早已积压多时,被他如此一碰,呼吸都在发抖。
“你在怕什么?”明远声音里却是几分淡淡的。
昨日十三司在皇帝面前参了他一本,说他无故欺压翠玉轩。若只是一家小小珠玉坊,到底也不算什么,可十三司在陛下面前,偏偏将话头引到了百姓民生上。说什么,若随意欺压百姓,□□不聊生。
皇帝不悦,说了他几句。他脸皮厚,这气也不是受不起,只是今后,他动不得翠玉轩,更动不得那如蜜坊,唯有寻回来这芳馨阁里,找最清楚的人问个明白。
“我没有害怕。”慈音看向他眼里。“不过是见到了都督,心情有些激动罢了。”
“真是?”明远话语里几分高兴,拇指在她侧脸上重重地来回揉搓。
“这才是我的好慈音。”
那只大手沿着下颌缓缓下滑,寻得她细嫩的脖颈上,忽的一把收紧了四指。慈音几分猝不及防,呼吸被他掖紧,喘息更急促了几分。却听他问,“所以你得告诉我,他是不是还活着?”
慈音只听得他咬牙几个字,忙又闭上了眉眼,“都督说什么?我不知道。”
一旁巧璧也跪去了地上,“求都督放过小姐,小姐身子弱,怕是经不起的。”
“她经不起,那你说。”明远手中力道再加紧了些,目色狠狠扫向地上的巧璧。
巧璧连连磕头,“都督想要问什么?巧璧愚笨,还请都督再问一遍。”
“……”慈音已然失了声,睁眼却见巧璧几分镇定。
明远再道了一遍,“明煜,你们家煜大爷,可是还活在这个世上?”
“都督在说什么?巧璧怎么听不懂。大都督不是已经在大年初七,与老爷一道儿下葬了?小姐她经受了丧父丧兄之痛,食不下,睡不好,一直病到了今日,都督可是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