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言攥紧手炉,神色泰然道:“我整日关在澄晏园里实在无趣,你我既然为了趋利避害假装成婚,我也算是你的盟友,你不妨同我讲一讲。”
陈清湛看着她,思考着什么。
陆微言以为他不信任自己,又解释道:“更何况,你们的事情都已经牵扯到了我身上,总不能让我不明不白的替你们挡灾吧?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总不会是朝廷派来套你话的。”
“二百年前,大杲开国皇帝兴义兵之时,陈家平定了西北,免了他们东进的后顾之忧。”陈清湛道。
陆微言没想到陈清湛这么好说话,但知道他已经相信了自己,便仔细听着。
“恒州地处边界,与外族接壤,每过几年就要大打一仗,打仗需要用兵,朝廷的兵调到恒州需要时间,因此恒州齐王府世代都有用于防守的重兵。”
陈清湛抬头看她:“你还记得我们在宫门口请赐婚的时候,陛下的状态吗?”
陆微言回忆道:“车驾挂着厚帘子,应该是不想被人看到病容。而且我爹也说过,陛下病重。”
“陛下的气息轻地仿佛随时都能断了一般。”陈清湛毫不惧怕地道。
陆微言心中一惊,下意识道:“昨日宫宴,陛下气色……”
“涂了胭脂,就是为了让百官安心。”陈清湛道,“事关皇权转交,恒州边境又有外族作乱,京城风波暗涌,恒州戎马倥偬,他们就把我召过来,做个质子。”
陆微言缓了缓神,问道:“这些你同王妃娘娘讲过吗?”陈清湛低头不语,陆微言又道:“我听挽秋秋说,你们还有个规矩,外面的事情不要同王妃娘娘讲。”
“我没有和母妃讲过。”陈清湛道。
“为何?”陆微言疑惑,“你连自己的母亲都信不过吗?”
竹溪院没有挂上兰芳院的厚帘子,一阵寒风吹过,窗纸呼呼作响,连陈清湛说的话都被带上了一股凉意:“我信我母亲,可母亲也信她的母亲。”
陆明煦对陆微言陆微彰姐弟俩关怀备至,虽然无意让他们为官,给他们讲朝中大事时却也不避讳,陆微言推己及人道:“这些事你应该告诉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