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己,你不提我阿姐,我还能跟你聊得下去,你有什么脸提她?”
陆微言第一次听到陈清湛生气,心都提了上来。经常生气的人发脾气不可怕,平时温和谦逊的人生气起来才最可怕。
“并不是我害的阿滢,当年是父皇赐婚……”
陈清湛打断他:“陛下赐婚你不会推吗?”
“世子,我和你不一样。”李怀己苦笑道,“你背靠齐王府,任性一点没什么。可我自幼就没了母妃,小时候在皇后身边,她对我或许还有几分真情实意,但自从她生了太子……成年的兄弟早早就封了王,只有我还是个皇子,父皇让我娶,我哪来的胆子拒绝。说来也有意思,他们派我过来恐怕也是因为我是齐王府的姻亲吧。”
陈清湛冰冷地道:“你要是真的惦记我阿姐,至少会让她睡在日思夜想的恒州,而不是最讨厌的京城。”
李怀己又笑了,他道:“父皇若是知道我来,非但没安抚好你,还惹得你这么生气,会不高兴的。”
李怀己从怀中取出个镯子放在桌上,陈清湛看到那镯子神色微怔。
“那些东西都是他们赐的,我也有东西给你。你新婚我都没有送什么,阿滢有个镯子,说是她祖母传给她母亲的,‘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阿滢还说要传给传给我们的女儿或是儿媳。”李怀己道,“如今是传不下去了,我就代阿滢给她的弟媳吧。”
“你在京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假如父皇他们逼你太过……我失言了。”李怀己摇了摇头,临深履薄。
陈清湛漠然道:“你找错人了,我没有这个心思,整个恒州齐王府都没有这个心思。”
直至李怀己出了竹溪院,陆微言还按着跳动的心口。她本想打探陈清湛对二皇子的态度,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事。
愧疚之下,她自觉走进了屋子支吾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们……我方才没有走远……”
陈清湛转过身,手上拿着一对银镯,脸色比影湖寒潭还要冷,“你偷听?”
陆微言知道自己没理,低声道:“对不起。”这是她的错,是她信不过他,怕他有谋逆之心拖累家人,是她自作主张藏在屋后偷听。
陈清湛也知道她的心思,惨然一笑,叹了口气道:“我和我母亲的事,悉数讲给了你,你就这么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