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湛示意,江恪拿出本册子递过去道:“白薇姐,这是咱们在京都及周围的各个接应点名册,你保管好,等有机会……带王妃出来。”
等有机会,谈何容易?白薇鼻子一酸,接过册子,抬手摸了摸鼻尖道:“多谢,你们一路保重。”
一直心事重重的陆微言走上前来,频频垂眸,欲言又止,几人便也静静地瞧着她。陆微言深吸口气,道:“我们和离吧。”
小院中的气氛比冰河中还冷,侍从们面面相觑,惟陈清湛惊奇过后静静地看着她。
江恪眼珠左转右转,反复看了看两人,打圆场道:“娘娘您可莫要开这种玩笑,王爷在恒州还等着见您呢!”
陈清湛没有应答,陆微言又道:“朝廷乱点鸳鸯谱,你我本就是不情不愿凑在一起,如今你既已出了京都,陛下也不会再选秀女,我们和离吧。”
她说这话时一直垂着眸,竟有些不敢去看陈清湛,怕他会因此不喜,又怕自己会从他眼中看到释然。郭副将那封信中必然有要紧之事,否则陈清湛怎么会毫不犹豫地要回恒州?她已经帮他出了京,是时候回去看看父亲了。
风吹过,树枝上积雪簌簌落下,陈清湛道:“李怀己心思颇深,你要就此远离,切勿与他深交。”
“我……”陆微言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穆家既已归顺太后,你也莫要再去见他们。他们兄妹行事没有分寸,人言可畏,于你不好。”陈清湛语气淡淡,辨不出悲喜。
陆微言抬眼看他,却见他垂着眼帘,睫毛上似是承了一片落雪。
“甲胄一事我自会去查,若是皇后扶太子登基,日后有人问起,你便说刘岿与王承的案子你并不知情。若是太后扶了其他皇子,你便……”陈清湛抬起手拂了拂肩上白雪,又道:“你便让你父亲宣告,和我一别两宽,再无瓜葛,无论太后用什么理由让你见她,你都不要去。”
陆微言的手指攥了攥,忽然觉得心中有些莫名的难过在心中滋长。
“永宁坊梁家的案子怕是要被搁置了,让白薇帮你给他们一家料理了后事吧。如此一来,梁文远即便不能为你所用,也会心存感激。”
“……”
“伴君如伴虎,你父亲虽已官居尚书,行事仍要谨慎,若朝中有变,不妨称病乞骸骨,早日离开京都。你父亲不像是个甘愿辞官还乡的,还得你多劝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