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州人?”
“我爹是梧州的,前年做生意赔大了就……我就跑来了恒州。”
陈清湛便问:“槐城的‘九惠之教’归谁管?”
一槐城守军道:“是邓鸿邓大人。”
听这人名字耳熟,陈清湛问:“王殊桓安插的人?”
“是,前几日劫走、劫走世子妃的正是邓鸿和他府上的管家。”他这倒霉催的,怎么要答这句话。
其实,邓鸿究竟是王殊桓安插的,还是先成为了槐城的官再和王殊桓搭上的尚未可知,但陈清湛却不甚在意,邓鸿走了,对恒州来说是除瘤,他巴不得人赶紧走。
“既是商人之子,可会算术?”
“会。”
陈清湛吩咐道:“你们知会刘大人,让他提拔个务必可靠的人补了邓鸿的位子,顺带给这孩子找个事做,、店小二或者账房先生,他都可以试试。”
小乞丐惊奇不已,知道自己遇到了贵人,连忙跪下道:“多谢大人!”先前那女子说得不错,乞丐活得卑微,可若是人人都能体体面面地养活自己,谁又愿意做乞丐呢?想起这个,他脸一红,羞愧道:“大人,小的说谎了。”
陈清湛看了他一眼。
“我爹是梧州的商人不假,但他是年前被捉去充军的时候,死在路上了。”小乞丐神色凄然,抹了把泪道,“我小时候好吃懒做,也没习过武,当兵打仗估计也是个拖后腿的……不过,不过我算术可在行了,多谢大人给我机会,我一定好好干!”
陈清湛看他喜不自胜,忽然轻叹。天下不太平,最受苦的还是百姓。王殊桓兴兵南下,不知又会有多少白骨露于荒野,多少孩童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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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微言连拐了三个弯才停下来。她靠着街边一棵老榆树,按着自己起伏的心口气喘吁吁。待冷静下来,又顺着树干滑了下来坐在地上,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用手背贴了贴脸,心道:我怎么这么不争气,被看了一眼就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