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传话之人面露喜悦之色,陆微言便安心了不少。
那人道:“前些日子是战得正酣的时候,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是以几日都没消息。咱们的人出了槐城便兵分两路,一队南下从侧面夹击王殊桓,一队东进梧州,截断他们的后援粮草。
“王殊桓老奸巨猾,虽然一心南下攻打京都,但还是顾全了梧州的军防,甚至还联络了外族丹祜替他兜着梧州,所幸,咱们的人废了几天功夫还是拿下来了。
“至于南下那队,就是世子带着的那队,前几日有些变故……”
陆微言略有不安,蹙眉道:“变故?”
“是。”那人连忙又道,“不过现在都好了。南下那一队出了槐城的第三日,就被王殊桓留着的守军摆了一道。第四日,又被伏兵袭了一波。世子便起了疑心,但并未声张,而是派了几个十分信得过的人日夜注意整支队伍的情况,这才发现有人暗中留了记号。”
他跺了下脚,骂道:“唉,什么记号啊,那就是详细的行军路线!他撕了自己的衣角,用烧水的木炭在上面画的。娘的,家贼难防。”
陆微言面色僵硬,惊奇不已,王书桓竟能在恒州安插这么多人吗?竟能把人安插在军中吗?这是怎样的手段啊?
那人又低声道:“世子说查整个恒州军的事不能声张,可王爷昨日就已经出城前往苍云山了,属下马上还要去苍云山告知王爷。”
“那你快些。”陆微言回神,忙示意他速速前去。
陈清湛不让声张的原因,她是知道的。一旦散播下这颗怀疑的种子,军中就会人心惶惶甚至人人自危。这种怀疑和惶恐的压抑气氛一旦在军中形成,将士们的信任和团结就可能被一点点瓦解,这对一支队伍的打击远比吃败仗更大。
那人转身走了两步,才发现忘了什么,又拐回来道:“不对啊,我还没说完呢。”
陆微言这才意识到,方才只顾着为军中出了叛徒的事紧张,还没听到这战报的结果呢,看这人一开始兴高采烈的样子,应该是捷报呢。
“咱们从西、北两侧夹击,晋王带人守在东南,王书桓被赶来赶去,拼死抵抗了几日,终于被围在平阳谷了。”他欢呼道,“咱们赢了!”
陆微言只一笑,一笑过后,又是忧心。
王书桓虽败,恒州的叛徒内鬼却没有清除。他们潜伏在暗处,如同附在墙边树上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给这恒州咬上狠狠的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