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便感慨道:“淮州那地方真是,三步一条河十步一个湖。”他摊了摊手,“它怎么就那么多水啊?”
陆微言被他的样子逗笑,陈清湛便道:“淮州临海,听闻水网密布,自然与恒州天差地别。先说正事。”
倒是老蔡老成,接道:“陆大人在淮州南邑颇有名望,我们没费多大劲儿就找到了。淮州多富商,陆大人现在就在家中养老,时不时帮那些人画画园子做做盆景,倒也清闲。还有那陆小公子,也在南邑上学堂。”
听到爹爹弟弟的消息,陆微言便放下心来,问道:“那我爹知道我在恒州吗?”
“我们刚一见面就给陆大人说了。”小吴赶紧道,“陆大人可是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说了句……唔……”他话没说话,就被老蔡一掌堵住了嘴。
陆微言转头看向陈清湛,目光纯澈,满是喜悦,她笑道:“我爹肯定骂我了。”
小吴扒拉开来老蔡的手,见陆微言已然猜到,便如实道:“对,他说你混蛋!”
老蔡:“……”
陆微言掩唇笑了笑,仿佛能看到陆明煦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可笑着笑着忽然鼻尖一酸。她垂了垂首,这么些日子,这么久,陆明煦都以为她不在了。她可以体会当初齐王妃骨肉分离的痛楚,又怎会不知陆明煦“痛失爱女”的难过?
肩上忽然覆上一只手,轻拍两下,似是安慰。陆微言终于缓过神来,问道:“我爹让你们带信了吗?”
老蔡见小吴口不择言,便抢先继续道:“陆大人本来是说要写的,但是他写了几份儿都揉成团儿扔了,最后只让我们给世子妃带句话。”
陆微言抬眼,“什么?”
“咳。”老蔡负手而立,学着陆明煦的样子道,“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若是在之前,陆微言一定是会笑出声的,陆明煦不写家书,却让人千里迢迢传这么两句哄小孩儿的话,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可他对陆微言的千叮咛万嘱咐不就尽汇于这两句话中吗?
陈清湛低头看着她,明明那么难过,却忍着没有哭出来,便轻声道:“此间事了,我陪你去淮州。”
陆微言微微一笑,算是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