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酒足饭饱思□□,被羞耻梦境镇压了两个时辰的圣女坐在雕花檀木桌旁,撑着下巴瞧着红纱飘逸间,那道若隐若现,正在替她温水的身影。
或许是那打破一切的旖旎梦,又或许本来就潜藏着,如今她对于这个人带着一种从心底蔓延全身,勾动神经的贪恋欲。
尤其是,她现在属于她。
集聚在身上的视线存在感极强,有着把她每一根毛发与衣物下遮掩的肌理都给一一看清摸透的趋势。
苏雪不可能察觉不到,垂下的眼睫轻颤,手顿了顿,随后毫无异样般地示意那边盯着她看的圣女,可以过来洗漱了。
圣女脚步轻快,连带着银铃叮叮脆响,越靠近人,步履越快,到最后,她干脆直接跳起来,盘着对方纤细的腰肢,挂在她身上,下巴抵着温凉的颈窝,眯着眼用脸蹭了蹭。
润着浅橘光的芊指慢条斯理地退下衣物,她的蓝眸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裹着鼻音的小声调带着毫不掩饰的引诱邀请,“二教头同我一起洗嘛…”
她似有似无地划过眼前人露在衣襟外的肌肤,病态腻白,小喉动了动,她不自觉说:“二教头,你好白呀,其他地方也这么白吗?”
讨厌鬼:【……】
它不仅视觉系统马赛克了,可能连听觉系统差不多也得报废了!
苏雪顿住,侧眸看了一眼满脸好奇单纯,口吐虎狼之词的漂亮女孩。
理所当然,面对她这邀请,清心寡欲无比正直的二教头托着她直接放到了浴桶中,用动作表达着拒绝。
圣女原本有些害臊,此刻不甘心却把燥意掀翻,她咬着牙,拽着似就要离开人的衣袖,“你走了水冷了怎么办,我着凉你就不心疼吗!”
说这话的时候,把浴桶蒸腾氤氲着的袅袅水汽全然忽视了个彻底。
苏雪低声道:“水不会冷。”
圣女瞥着她,没好气哼了声,拽着袖口的手丝毫没有松开,反而泛起了白。
“我说会冷就会冷,你留下来陪我。”
她就不信了,还对付不了这个死木头!
明明她都察觉到了软化,怎么比起以前更加难对付了…
她眸光微动,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道是…
因为她没付银子吗!?
想到这种可能,圣女咬唇的皓齿深陷了几分,盯着人的眼神非常不善,仔细看会发现委屈,“你不是我的嘛,同我共浴怎么了…”
苏雪敛下眉眼,丝丝缕缕的水汽染着她的周身,看起来有些不真实,这让圣女眼眸掠过慌乱。
说到底对于眼前人,她还是看不透,太过内敛,平淡,好像怎么样都抓不住。
捏着袖的手中又紧了几分。
她骤然把半张脸沉在水里,瑰丽的花瓣贴上无暇雪肌与璀璨的发丝,蓝眸一错不错的瞅着眼前人,咕噜噜吐泡泡。
仿佛再说,要是我在这溺死就是你的错。
苏雪目光看了看露在水面呼吸的鼻子,像是在思考溺死大概要几个时辰,停顿了片刻,她握着她拽着袖子的手放在水里,“我不走。”
二教头的手探进水里,把漂亮圣女沉在其中的小下巴抬起,有昳丽的花瓣恰好粘在淌水的唇上。
她伸指轻轻抚开,指腹擦过欲滴的唇肉,清淡的眸子落在怔愣住的人儿,不紧不慢地在水下带过,缓缓道:“是,需要我替圣女洗吗?”
气氛似瞬间点上了火星,升腾起莫名的燥意,感觉到软肉上不可自控的酥痒在肆意,圣女眼眸轻颤,与刺麻一同到来的还有一种强烈危险感。
她红着脸猛地往后撤,脱口而出,“不用了!”
苏雪收回手,对着面若桃李的漂亮女孩颔首,径直站在浴桶边,垂眸看着她。
真如她所说那般,不走。
对于刚刚的拒绝圣女是有点后悔的,但又潜意识猛地松了一口气。
毕竟强烈的预感让她察觉到了后面的危险。
典型就是喜欢勾着眼前人玩,但是对于可能的危险害怕。
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圣女闷着气,在对方的视线下,颤颤巍巍,小手有点羞耻地抚摸过肌肤。
头顶传来淡淡的声音,“圣女在发抖,是水冷了吗?”
圣女憋着气,雪白的肌肤早就在温水中晕上粉,偏偏眼前人就像是没看到,见她没回答,又重复了一遍。
最后在那道视线下与体贴的询问下,圣女实在没忍住,除了头,身躯直接沉到了水里。
有种对方在用着她的法子来报复,回击她!
难耐的洗漱终于结束,圣女呼了一口气,有种劫后重生感,起身想要离开,才发现自己放松的太早了。
方才见人叫她洗漱,她就匆匆来了,根本没有带换洗衣物,而她身上的…
睫毛猛颤,趴在浴桶边盯着地上躺着的湿衣服。
显然已经不能穿了。
圣女唇动了动,头抵在抓着浴桶边的手背上,巴巴地瞧着仿佛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的二教头,“能不能给我拿件衣服…”
苏雪抬眸,倒是没说什么,转身去拿了。
圣女眨了眨眼,没想到这么简单,刚刚被对方惊压下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不过等人回来后,她的蠢蠢欲动就没了,因为她发现,简单的不过是她自己。
见她迟迟不起身,苏雪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当然是因为穿衣服要起身,起身就代表要暴露在对方的目光下。
如果是以前,圣女可能顺势借此勾引了,但现在,面对这个人,尤其是加上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她咬着唇,就觉得有点想要蜷缩起来的羞耻。
苏雪看着她,袅袅水汽已经所剩无几,水温早就在沐浴中冷去,方才嚷嚷着会着凉的人倒是缩在里面不出来了。
眼帘垂下,二教头似乎终于从她的沉默与迟疑中读懂了什么,善解人意地把衣服放在一旁的屏风上。
“我先出来。”
沐浴洗漱事件让从梦境制裁从脱离而出,想要作妖的圣女再次沉寂,乖乖缩在床被中,眨巴着眼盯着靠在不远处的人。
熄了烛火的屋内只有窗边渗透进的月光,看人有点朦胧。
圣女不由又想到了不久之前,手指蜷了蜷,她轻轻颤颤的声音在显得寂静的屋内响起。
“二教头,上榻来睡吧…”
“当然…我、我是没有别的意思的,只是你需要好好休息。”
她小声补充了一句,“我就是…想要让你好好休息。”
那边的人影动了动,随着一阵冷香袭来,身边微微下沉,脸颊滑落的发丝被温凉拨开撩在耳背。
“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发生,经历了太多,又或许是两者融合本就耗费心神,圣女在这轻缓的两个字下,身体涌上了连绵的困意。
睫毛颤了颤,最后阖上眼。
平缓的呼吸声在身边响起,苏雪坐了一会,才悄无声息地起身,却不想衣角传来小小的拉力。
借着清浅的月光,可以看着入睡的人儿蜷着手指拉着,仿佛是从轻微的动弹中察觉了什么,睫毛轻抖,似就要睁开眼。
苏雪顿了顿,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廓,“睡吧,我在。”
圣女呓语了什么,在安抚下沉沉睡去。
站了一会,苏雪割去衣角,从打开的窗轻跃而出,在倾泻的月华下向药堂飞去。
药佬坐在柜台前,眉目有些疲惫,发生的太多让他看起来更加苍老,见到人总算来了,脸色好了几分,“还知道过来,药都要失效了。”
苏雪低声说了声抱歉,药佬摆手,把药递给她,“一日换三次,服两次,后山那汤池我入了药,丫头你等会赶紧去用了,可别浪费了我那些宝…”
絮絮叨叨了一会,他视线落在一旁,那是暗室的所在地,细听之下,有痛苦的嘶吼从中传出。
“那些人似发病了,一个个痛苦难忍,我又没查出什么,也不知是不是装模作样…”药佬冷笑,“如是真的,那也算是报应,死了倒是便宜他们了…”
握着药瓶,苏雪低应了声,“药佬,我要离开一趟。”
药佬还欲说什么,闻言顿住,胡子颤了颤,张了张嘴,最后只道:“要离开就离开,同我这老头子说什么,又不是没离开过。”
话落,他久久看了眼前明明不到双十,却过分成熟内敛的丫头。
脑海当中还浮现着那个满身是血和伤,被康儿带回来的小丫头。
如今,也在风雨当中,这般大了…
他沉默了一会,声音有些沙哑,“忙完了,记得回来看看,怎么说,魔教也算是你一个家。”
烛火下,这位年迈的老人似红了眼,“都在这里,你只要回来就能看到。”
苏雪睫毛颤动,“好。”
…
夜风稍冷,如月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