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未破晓,陆曼笙就准备离开。

既然事已至此,她也不会将昨夜的事说破,只对戴晚清说店中突发急事,自己必须要回去了。陆曼笙也不想去追究戴晚清是否知晓这次法事的内情,她只希望戴晚清不知。

戴晚清得知陆曼笙要离开,不免有些失望,反倒是叶申急急赶来将陆曼笙送出寺院。他本是话多的人,却一路无言地将陆曼笙送下山。

离别时,叶申才开口道:“陆姑娘,昨晚的事叶某无从辩驳。但叶某心中却清明,若昨夜是陆姑娘遇险,叶某定是会豁出性命来救。”

这是在回答昨晚陆曼笙的质问,但陆曼笙没有回话,径直上车离开了。

下午回到恒城的时候,就听到街坊百姓都在谈论最近从京上逃走的叛臣,有传言说白帮抓住了那个叛臣,因为叛臣被捉拿时拒捕,魏先生不得已只好将他诛杀了。百姓们纷纷夸赞魏之深,像曾旭那种人,早该死了。

陆曼笙这才恍然,早从半年前开始魏之深就布下这个局了。

前段时间白帮因为叛臣出逃全城戒严,分明就是魏之深将人从京上的监牢里救出的掩人耳目的说法。魏之深假模假样地配合京上的人手,在恒城搞抓捕逃犯的戏码,最后再将曾旭击杀,拥揽功劳,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想明白了来龙去脉的陆曼笙心中更是不爽,但这件事情也算彻底了结了。叛臣伏诛,恒城立功,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很快,恒城就恢复了风平浪静,陆馥这个名字也在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中渐渐消失了。

入了秋日,南烟斋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玄机师父。”陆曼笙看到来人时非常吃惊,她忙从桌案后起身,双手合一行了个佛礼。

玄机还礼,依旧是清冷瘦弱的模样:“陆老板,我与香客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你是南烟斋的老板。”

陆曼笙吩咐陆馜上茶,落座在玄机的左侧,温声询问:“不知玄机师父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玄机穿得单薄,草鞋破旧,想必是从华普寺一路行走至恒城。他轻声说明来意:“我听说李姑娘成婚了,想给她送份礼,不知能否借陆老板的手,不然我也想不出还有谁同时认识她和我了。若是陆老板为难,那就罢了。”

听明来意,陆曼笙苦笑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要与她了断,不如了断得彻底一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