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警局的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而她的身形却比风雪更飘摇。
即便女生被无罪释放,人们对她的畏惧只增不减,她所在的分局也以扰乱纪律的处分将她除名。
经此挫折,陈桦以为,女生将从此一蹶不振,她既难过,又是心疼。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女生很快又重新站起来了,但却从此离开了b市。得益于学生时代的努力,她还能做个医生,还能重新拿起手术刀。
只是在那之后,她变得有些沉默,也很少笑了。
沈枕从小就立志要成为一名法医,她从来都是个意志无比坚定的人,在她的一生中,只有两个时刻,她迟疑过自己的选择。
一是母亲死的时候,她在想,如果自己不是法医的话,就不会经历那么残忍的时刻了。
她其实要比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恶心。
二是此时,她吻着程之扬颈上的血管,不用看都知道。
她在说谎。
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人是无法在说谎的时候保持绝对镇定的,哪怕面上可以毫无破绽,身体的微小变化却已经出卖了所有。这是测谎仪被发明使用的理论基础。在说谎的时候,人的心跳、脉搏、甚至呼吸频率都会有所改变,而通过颈动脉的跳动和颈部血管的收缩扩张就能识破受试人是否是说谎,是否在做伪证。
而沈枕已经得到了结果。
“当然没有,你在瞎想什么。”
“那就好。”
沈枕听到自己这么说。
她起身,帮程之扬拢好了有些凌乱的浴巾,抱起她走出了浴室,放到了床头,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