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一听就知道,长姐要难得发难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嗔怪似的看着傅恒,火气刚起来就消下去了。她又说:“罢了罢了,从前在家中时额娘时时训导本宫,本宫为长姐,应当担起照顾弟弟们的责任。本宫都照看你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回。好了,你且去当值罢,忙你的差事去,本宫自己在这儿走走。”
“微臣告退。”傅恒躬身作揖后离开。
锦瑟扶着富察皇后继续在院子里兜圈子。
“本宫原本还以为咱们春和于婚事上,就该如他处事待人那般一贯少年老成、自有主张,却不想他也如此羞怯,瞧着像姑娘,人家叶赫那拉家的格格都比他大方。真该让阿玛和额娘也看看,春和红着耳朵的模样。”
“实在是有好些年了罢,似乎从他抽条长个儿开始,本宫就没在他脸上看到过那样的神情了。”富察皇后很是怀念地说,“也真好,这样的春和,才像是个年轻人呐。”
“娘娘倒是很喜欢叶赫那拉氏的格格。格格在娘娘跟前说话,娘娘您的笑容也如年少时那般明媚璀璨呢。”
锦瑟侍奉富察皇后的时间很长,说这话的确是有发言权。
富察皇后被她调侃了,于是拍了一记锦瑟的手背:“锦瑟,你总是会说话。本宫倒一时辨不清,你是在说格格的好处,还是在奉承本宫呢。”
女人哪有不喜欢旁人赞颂自己容色姝丽的?
“奴婢不敢。”
“或许这就是合了眼缘罢。纯懿格格同本宫年轻时的性情有些相似。端庄、温和,可若触及底线就犯执拗。这样的性情,不轻易伤人,却容易自伤。”
“皇上当年对本宫多有呵护关爱,遇事定要叫本宫放心倚仗他,如此这样好些年,才勉勉强强把本宫的性子给转过来。本宫实在是感恩皇上情深眷顾。如今见着这样一位后辈,本宫是实在希望纯懿格格也能遇上一位温润君子,谦和、宽容、良善,也教她生出放心,莫要独自支撑。咱们春和,可不一定有这样的深情。”
“傅恒大人样样都好,娘娘只是因自家弟弟而谦虚罢了。叶赫那拉氏格格若能与傅恒大人结成姻缘,那可是格格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锦瑟倒是很替主子护短。
“你啊,怎么跟小姑娘似的,也被春和那副好皮囊给蒙骗了去。那小子,腹黑得很,从小就爱闯祸。小时候阿玛与额娘可是花了好大的工夫管教约束他。他现在哪里是改好了,分明是藏着一肚子坏水,面上故作正经相呢。本宫可要让皇上替阿玛、额娘好好管管他。”
富察皇后存了开玩笑的心思,伸出手指点了点锦瑟的额头,故意逆着她的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