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稳婆抱到我跟前给我瞧了一眼,孩子黑黢黢的,皱巴巴的小脸根本看不清模样。我那时实在困倦极了,只看了一眼,孩子就被抱出去,我也瞧得不是很真切。”
“我去同伯母说,让她把孩子抱进来再给姐姐好好看看。”胜蕤起身往外屋去。
纯懿在床边坐下,拿帕子拭了拭美珊额头上的汗,柔声抚慰道:“姐姐实在辛苦了。你才醒了这么一会儿,额头上就全是汗。身子还舒服吗?”
“还有些痛。不过跟生产时的动静比起来,都不算什么了。好在孩子还算配合,没叫我吃太多苦。”美珊笑得很满足,“不过,我怕是不能亲眼见着胜蕤出嫁了。她的婚事就订在这个月,她离家时我还未出月子,见不得风,得在屋里养着,不能去前院送她一段。”
“不要紧的。三姐姐本就不在意这些虚礼。咱们姐妹的日子往后还长,总不缺这一会儿。待到来年正月新年三姐姐与姐夫一道回来,咱们一家人又要团聚了。美岱姐姐与美霖姐姐到时候应该也会回来吧。”
“也许吧,现在还没有消息。若是她们都能回来,就再好不过了。往后我要随夫君长居京中,倒是事事可以照拂纳兰府。你也应该要留在京城的吧,我听夫君说,傅恒大人尚无离京转任的风向。可惜,舒嫔娘娘要在宫中,倒是寂寞了些。”
“舒嫔娘娘虽在宫中,可正月外命妇朝见时伯母与美霖姐姐应当还能见到她一面。也算是慰藉了。”
“说的是。至少额娘和四妹妹还能见到舒嫔娘娘。”
她们正说着,关氏就抱着孩子走进来了,胜蕤与苏嬷嬷跟在后面。
“额娘——”
“快瞧瞧你儿子。”关氏把孩子凑到美珊跟前。
美珊认认真真地看了看小孩子的脸蛋,眉眼间俱是母性温和慈爱的神色。
这份母爱仿佛是一种天性,无须有人教授。自她生产的那一刻起,这种天性自然进入她的性格里,与她浑然融为一体,在见着孩子时完全爆发出来。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孩子的鼻头,整个人满足和乐地笑着:“他好小啊,就像个玉瓷娃娃。就是皮肤皱巴巴的,不过听说新生宝宝都是这样的?”
“是。你出生时也是这样的。”关氏笑着回答道。
内室的气氛温馨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