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风,纯懿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知道她还睡着,睡得也并不安畅。
“伯母的面色看着好像有些发青发黑了。”纯懿仔细打量着关氏的面容,心里默默叹气,“我这才走多久,伯母就要变得我认不出了。不过一年而已,怎会突生如此变故?”
关氏浑浑噩噩地正睡着,纯懿与美珊也没在里面待太久,很快就出来了。
“咱们得先去隔壁院子里沐浴洗发更衣。现在咱们穿过的衣服都要搁在沸水里煮上一刻钟,不过我看你身上的料子金贵,怕是经不起这样折腾。”
“无妨。若是洗了不好就索性丢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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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珊与纯懿重新梳洗过后在美珊的院子里碰面。
“我来时听瞻岱堂兄说了,他说这场时疫来势汹汹,宫里头也有奴才染上了。”
“是。舒嫔娘娘听闻家中额娘的病势,还向太后和皇上求了太医院的药方子赐下来。舒嫔娘娘说这药有奇效,宫里几个染病的内监用过后都有好转。可额娘都吃了好几服药了,仍没什么起色。”
美珊忍不住叹气:“大夫也说,兴许是额娘这些年身体透支得厉害,一时间身子虚亏得很,就不补上来了。端放从昨儿开始也吃那药,也不知效果怎样。大夫说若是他烧退了,这病就好一大半了。”
“晚些时候我去瞧瞧他。”
美珊按住纯懿的手:“你还是不见他的好。”
“怎么了?”
“你应当也收到我前一封信了吧。额娘要给端放说亲事,订了钮祜禄氏的格格。本来也是美满姻缘一桩,可不知怎么,端放抵触得很。之前谁去劝他,他都戾气深重地把人骂出来,所以你还是不去见他的好。何况如今他病倒了,正好给了他借口欲回绝这门婚事,你若是进去,他又提起此事怎么办?额娘病重昏沉,府里还有谁能拿这个主意要他听话呢?索性咱们就都不见他了。”
“那也不能就这样拖着啊。我和胜蕤都比他小,我们都成亲了,兄长他还单着,这像话吗?”
“就是这个道理啊。可端放他听不进去,又有什么办法?那钮祜禄家的格格我瞧着是真的好,文文静静秀气得很,与端放的性子是相契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