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与姐夫怎么样了?之前我坐月子时,她与长姐来探望我,我忙着顾福灵安,竟忘了问她这事。”
“三月里希布禅亲自来纳兰府上,备足礼数将二姐接回去了。”宁琇所知道的也仅限于他们夫妻面上的情况,至于他们之间的情感到底恢复得如何,宁琇是不清楚,也不关心。
纯懿也知道自己问的人不对:“罢了。那你呢?你的婚事怎么样了?之前你在病中不愿与我详说其中来龙去脉,如今能说了吗?”
宁琇不在意地勾唇笑笑,简单动作间自有一番风流倜傥:“伯母操心叶赫那拉氏的子嗣兴旺、家宅圆满,可我倒是不看重这些。与其讨回来一个不称心的福晋,两人就此折磨浪费彼此一生,还不如我孑然一身来得自在轻快。纯懿,你不这么觉得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见过两情缱绻,也见过两相厌看。所谓的家世门楣相当、生辰八字相合,两人相处就一定幸福吗?由着他们胡乱作婚配,只怕还是平淡苟且的婚姻来得更多吧。”
宁琇骑在马背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故而嗤笑了一声:“不过,就像有些姻缘,外人看着只觉得艳羡不已,可内里藏着的腌臜事旁人并不知晓。这种事情还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又补充一句:“我是不想喝这杯水了,怕呛着自己。”
纯懿也知道宁琇的话不无道理,可作为叶赫那拉氏的嗣子,宁琇的婚姻不仅仅是他一人的畅意与否,更牵涉到叶赫那拉氏的宗族传承。
“那你有为叶赫那拉氏先人想过吗?你有为伯母想过吗?你有为你的姐妹们想过吗?你的婚配,不仅仅是你与你福晋的事情,更牵扯到叶赫那拉氏全族,与咱们的姻亲世交。”
“说得不错。姻亲结得不好,那就是结仇,是埋祸根。咱们叶赫那拉氏,多少次折在这上头了?需要我一桩桩地提醒你吗?”宁琇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纯懿也心知肚明他接下来欲说而不能说的事情。
就如同他们阿玛额娘的婚事,结了允禟府这门亲,就如同圣祖爷惠妃诞下当时的皇长子胤禔,之后牵扯出的一系列夺嫡事……
明面上看,叶赫那拉氏的确不善于结姻亲。
“兄长,你至今还觉得,咱们家族几代衰败,是因为不善结姻亲吗?”
在这桩事情上,纯懿又自己的看法,不过她不想让话题扯开出去太远,于是又说:“伯母膝下没有儿子,所以过继了你。若你不愿意结婚生子,你让她怎么办?她再去瞻岱堂兄那里过继一个孙子过来吗?瞻岱堂兄又凭什么要替你担负你本该承担的责任吗?”
“我对于家族的意义责任,就是争夺功名与繁衍后嗣吗?”宁琇反过来质问纯懿,“我承担着嗣子的角色,做那些我不喜欢的事情,并不是因为我宁琇姓叶赫那拉,所以我生来就应该如此;而是因为我很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