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懿风轻云淡,烟灰色的裙裾在寒风中微微飘摇,暖和而轻盈的镶狐毛浅墨色马甲将她整张脸映衬得惨白而无血色。
“你为娘娘好,可我知道,如今这情况,娘娘一个人独处,只怕是于事无益。皇上与娘娘情深,是结发夫妻的情分,何况皇上也素来看重正嫡皇子,两人心思一致,彼此慰藉,不也很好吗?”
“奴才僭越,只是福晋与傅恒大人情意绵长,又怎知后宫中夫妻君臣的道理。”锦瑟跪地,为自己出言不逊而道歉,只是她梗着脖子毫不退让的姿势表明,她不认同纯懿的做法。
“夫妻君臣啊——”纯懿喃喃自语道,“娘娘与皇上之间的关系,这样说倒也妥当。”
有的话,纯懿不便说出口,但至少敢存放在心里头大胆地想一想。
皇上想要和娘娘作寻常夫妻了,那娘娘就要如寻常百姓家中妇人那般温润亲密。皇上想要和娘娘论君臣顺服了,那娘娘就得作出对天子的敬畏之心。如此长久,娘娘心中能痛快,才是奇怪了吧。
“锦瑟,你起来吧。”纯懿温声说道,“此事算是我考虑不周。只是,这夫妻君臣的话,你日后也别再同人说了。”
“是。”
“今日娘娘可愿意见我?”
“娘娘刚起来,梳妆更衣就是为了见福晋。”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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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懿进了长春宫拜见富察皇后。
富察皇后坐在上首,温和地看着纯懿:“劳你这些天,一趟趟进宫看望本宫。”
“娘娘,妾身与傅恒大人,以及和敬公主都牵挂着娘娘。”
“你们的心思,本宫知道。”
富察皇后手握珠串,宝石护驾搭在珠串的尾部,微微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