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福晋。就让晚辈再——”
“下棋讲究平心静气,耐心计算落子。你如今心境完全乱了,急躁、懊悔、气恼、不甘……这样的你真的能好好地坐下来定心下棋吗?”
“啊——”昭樾被纯懿这番话说得有些脸红,垂着头,灰心失落地盯着椅子看。
他也认可纯懿的话,他本就在技术上落后纯懿一大截,若是心绪乱了,只怕是败落得还要更快,甚至会有溃不成军的可能性。
“别遗憾了,下次让你额娘带着你到我府上来玩,我再陪你下棋。”纯懿柔声细语哄着昭樾,努力使他开心一点,“你额娘去膳房让她们给你做点心了,大概还要过一会儿才回来,要不与我聊聊天?”
纯懿见昭樾还是恹恹的,又说:“你可是贝勒府的小主子。我是来拜访的客人,你也要摆出主人家的模样好好招待我吧。”
“福晋您问吧,晚辈一定知无不言。”
“啊,看来是真的被我打击到自信心了呢。”纯懿将装有棋子的玉盒子推开放到一边,清清淡淡笑了一下,“那你是否介意与我说说,怎么忽然对下棋感兴趣了?”
“哪有忽然,我已经学习训练了很久——”
“你下棋时虽有古时名家章 法套路的痕迹,不过棋路之间常常是使用了一半就转去别的路子。可以说是只学得了皮毛,可见你对棋艺技法并不精深,学得很是粗糙。”纯懿有条有理地向昭樾分析。
“我还知道你们府上给你请来作日常教习辅导的夫子是魏姓夫子。魏氏是有名的儒生世家,他家儿女子嗣往往都是各高门大户为家中子侄辈挑选西席先生、女先生时的第一人选。”
“倘若你踏踏实实跟着魏夫子学习,沿着他给你布置安排的节奏方法去学你刚才用的那些棋路,必然不会是今天这样的惨淡结局。可见,魏夫子并不是主要教你下棋,或者说——”
“魏夫子他根本没有教我下棋,他只顾听着阿玛的话,教我作画而已。”昭樾一股脑飞快地说道,“这些棋艺技法全是我自己跟着书上学的。您要是想批评我急功近利、心浮气躁的话,您尽管说好了。我脸皮厚着呢,不会哭鼻子的。”
“我哪里说要批评你了?”纯懿看着昭樾,“你既然想要学下棋,为什么不与你阿玛说,不与魏夫子说?倘若你真心想学,他们不会拦着你的。”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
“不想让阿玛知道,你在努力地学下棋?”纯懿一下子就看出来眼前这个心思细腻敏感的小男孩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