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有孩子们自己的思想见识,我不欲多加阻拦干涉,更不希望把我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孩子身上。”纯懿平淡地说道。
“即使是日后, 福灵安或是福隆安想要去最危难的前线, 冲锋陷阵、出生入死, 于九死一生的境况下刀口舔血地过日子,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如果这是他们想要做的, 我就会同意,并且全力支持。”
玲珑被纯懿的一番话弄得有些发愣, 许久不言。
纯懿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从前还不觉得,直到我把福灵安和福隆安教养到这个年纪, 我才越发觉得,咱们叶赫那拉氏与富察氏的不同。玲珑,你有觉察吗?”
“奴才不知。”
“我的兄长年少时就于功名利禄看得清淡。他不欲以一身才学去匡扶社稷、为朝廷肱骨,他只愿潇洒此生、畅快自在。他宁肯把自己的才学掩藏起来,充作一个中庸平凡之人,也不愿借势扶摇直上。大概咱们叶赫那拉氏的确是要一退再退,彻底隐去旧日煊赫名声了。”
“而我的孩子,我的福灵安,我一手教育出来的福灵安,他才这样年幼,我就能从他身上看出,他志在庙堂。我知道,他并非是贪慕权力富贵,他只是渴望为皇帝效劳尽忠,让大清国日渐鼎盛、辉煌不败。倘若日后他真能将这番抱负一以贯之,便是难能可贵了。”
纯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弹了两下,努力使自己的语调轻快起来:“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又何必庸人自扰?”
----------------
胜蕤的丈夫永惠与永恩是堂兄弟,胜蕤与吴扎库氏算是亲缘关系较为亲近的妯娌。
胜蕤给纯懿的两个孩子做了荷包,自然也不会忘记吴扎库氏的儿子昭樾。
因而腊月里昭樾来纯懿处学棋时,吴扎库氏还郑重与她道谢。
“永惠福晋特意寄来了荷包,实在是做工精致。”吴扎库氏真心诚意地对纯懿说,“她与你是嫡亲姊妹,于情于理我都要亲自与你道声谢谢。”
“我家福灵安与福隆安也有。”纯懿笑着与吴扎库氏说,“我从前就知道三姐姐女红做得好,却不想她现在所做的绣品竟能如此栩栩如生。”
“是啊。实在是逼真得不行。昭樾收到之后就挂在腰带上了。”吴扎库氏眉眼和蔼友善,“对了,我还要与你说一声,正月里贝勒爷要带着昭樾去圆明园,下次昭樾再过来学棋,就要等着出正月再说了。这几次实在是劳你费心指点昭樾。”
纯懿笑着摆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昭樾这孩子天资聪颖,在棋艺上往往是一点即通。我教他也根本不费事。何况如今福灵安也在学棋,福灵安坐在旁边与昭樾一道听讲,我也省力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