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纯懿难得软着脾气, 当着姐姐们的面撒娇一声。
美珊很受用:“瞧瞧, 瞧瞧,这就是做了婆母的人呐。我可真是半点儿没看出来啊。”
纯懿才不依她调笑:“我可是一本正经在说话的。二姐姐非要打岔。”
美岱出来作和事佬:“我晓得。五妹妹家的傅恒大人是最疼爱纯懿的。他比咱们这几个作姐姐的,还要忍不下心去看纯懿受苦。尤其是纯懿自乾隆十三年流产之后,他顾着你身子,四处寻访名医为你调养, 不是为了再有子嗣, 只是盼着你身子康健, 别在暑夏里还要手脚冰凉。”
纯懿抿着唇点点头。
她知道,在场的三个姐姐里, 美霖与夫君愉郡王弘庆最是感情不和睦,而美岱也与夫君福秀心志不投契——不过福秀如今都殁了, 于是也不再说他的罪过。
纯懿不想当着姐姐们的面炫耀自己过得有多舒坦。
她知道各人都有各人的造化,各人都有各人生来注定要吃的苦。她不好觉得自己太优渥, 以至于过分自信,无心出言伤害他人情绪的。
“能嫁给傅恒,的确是我此生最荣幸的事情。”纯懿一笔带过了。
美霖想起如今傅恒不在京城,于是好心问了一句:“傅恒大人如今去何地了?”
“原先准噶尔之乱,一并有达瓦齐反叛,如今虽然都已平定祸乱,然边城民心受惊乱,仍急待修养,于是正应当顺民情,重民治。皇上派傅恒前去督察,务必要将未来之可能祸事,扼住最初的起因根源。傅恒走了也有两三个月了,不过这次估计得在那儿多逗留时间,我即使是想念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数着日子捱着过了。”
美珊记性好,又想起与令妃相关的另一桩事情,于是把话题再度转回到最初关于令妃的那部分去:“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依稀记得,令贵妃家世不显,祖上只是包衣,她阿玛是——”
“魏清泰,从前的内管领。”纯懿顺口答上。
叶赫那拉家的女儿心气儿高,原本该是瞧不上包衣奴才出身的令贵妃。不过如今舒妃在宫里头与令贵妃还算是说得上话,又承情抚养了令贵妃的女儿九公主,怎么样也让叶赫那拉家外头这些女儿们默默咽下了很多闲话。
纯懿看出几个姐姐是言不由衷。她没在意。她一向和舒妃走动来往得多,于是就畅快直言了:“令贵妃性情好,模样周正,我见了她也无法把从前的怨气都迁怒到她身上去。说到底令贵妃还是无辜的,那些事情与她都没有干系。皇上的恩宠,她又不可能推拒。任何人放到她的位置上,恐怕也不会比她应对得更好。”
美霖说道:“我如今也看不明白。皇上宠爱令贵妃,到底是出于何种缘由呢?当年令贵妃册封令嫔时,就连我夫君弘庆都说,那是皇上在借着令嫔的册封礼打我们叶赫那拉氏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