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家, 从来都是傅恒付出得更多,是他如同一条挺直的脊梁, 撑起了这个家庭如今全部的光灿与荣耀。纯懿不喜欢他轻言自己的牺牲,而把全部的功劳都冠在她的名头前。
“我们能走多远,皇上能准你的假么?”她的手臂横过来圈在傅恒的脖颈后头,她把自己的脑袋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如当年新婚时甜蜜依偎着他的模样。
傅恒认真地想了想:“咱们可以去山西,随后转道再去草原,你若是想去探望永惠和胜蕤,大概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提前向皇帝请求假期便是了。”
这反而是纯懿不曾期待的。她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听起来皇上还真是颇为优待你。”纯懿的语气竟然是酸酸的,她扯了扯傅恒的耳朵,“那你是该多分些时间陪陪我,你总不能一天到晚都陪着皇上。早晚有一天,我看皇上要把咱们的孩子全部都抢过去配给他们爱新觉罗氏的子嗣。他分明就是与我要作对。”
傅恒宠溺一笑,刮了刮纯懿的鼻尖:“怎么还在这儿跟皇上拈酸吃醋啊。”
“本来就是这样子。当年我得孝贤皇后疼爱,皇上大概就吃味了。于是现在轮到他把我的夫君,我的儿子全都许以高官厚禄,让你们一个个都整日心甘情愿地浸泡在衙门里不想着回家。”
傅恒只是朗声笑着,也由得纯懿这般可爱地吃这壶荒唐的陈醋。
--------------------
纯懿最初以为傅恒只能被容许几天的假期,最多也就够他们两人往返于与京城邻近的地界。可是后来他们真的一路骑马去到了额鲁特八旗的草原上,在那里任职的永惠根本就没有想到纯懿与傅恒会来。
纯懿一向是情绪敏感的,当永惠只身骑马来迎接他们时,她看出他的神情有一丁点儿的不对劲。她的直觉先于理智,她明确地意识到,永惠对他们隐瞒着事情。
她转头看向傅恒,后者骑在黑色高头大马上,手里握着缰绳,感觉她投向他的视线后,他也转过来看她。
他们两人的默契已经无需言语。她用眼神向他投注疑问,而傅恒也稍微正了神情眯起眼睛打量着跳下马背渐渐走近过来的永惠。
两边的人互相致礼。
纯懿作为这段姻亲的中间人,她主动打开了话题。
“姐夫,许久未见,你还是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