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舒妃都无可奈何了:“非得办得这样匆忙么?那拉皇后头七刚过,这毕竟还是嫡母皇后的丧事才办完,皇上一定要做得这么绝情吗?”
“皇上既然要彻底打压那拉皇后,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那必然不会顾忌这些说法了。意晚又是孝贤皇后的嫡亲侄女——连我都不禁要阴谋论了。”纯懿伸手扶额,“你且等着吧,既然皇上的想法是年内完婚,他必定很快就要来与你说清楚此事。”
皇帝有意促成一桩婚事,那么再复杂繁琐的准备流程都能被无限制地压缩时间。
乾隆三十一年九月,皇帝颁下赐婚圣旨。
同年十一月,皇十一子永瑆与大学士傅恒长女富察·意晚于重华宫办成婚礼。
纯懿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她总觉得意晚还年轻,人生的归宿也不该是皇子。
当晚婚仪流程完毕后,太后唯独留了纯懿在身边说话。
“妾身听闻,十一月本该是永璂与博尔济吉特氏的婚期。”纯懿搀扶着太后自重华宫往寿康宫去,太后命侍女及内监都退到数步开外,她只想与纯懿单独说会儿话。
“哀家看你并没有那么发自内心的高兴。你从前还愿意配合着笑一笑,今日怎么这般冒失又顶撞,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太后倒是和纯懿说话没有顾忌,她一语道破纯懿的内心想法。
纯懿只能无奈地回答说:“原来妾身演技拙劣得都这般明显吗。劳皇上与太后娘娘还能坐在上首容忍得下妾身的冒犯。如今宫里谁都不能提起那拉皇后,可距离那拉皇后的丧仪,过去也才不过四个月。永璂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婚期往后拖延,可永瑆却要奉皇帝的圣旨,不为嫡母守孝。这总是不合规矩。”
“辉发那拉氏在皇帝那儿,已经形同废后的待遇了。她既然落葬时就没有使用皇后的仪仗及规制,明面上说只按照皇贵妃的规矩去办,实际上不知道连妃位的体面还保不保得全,连谥号都一并没有。丧仪都这样,又怎么能让永瑆以对待嫡母的态度来为她守孝呢?”
太后的态度还是要比纯懿这些晚辈更冷漠。
“况且,你不在宫中可能不清楚永璂的事情。他的婚期往后拖延到乾隆三十五年再举行,起初却不是为了那拉皇后的丧事。是因为与他定亲的博尔济吉特氏格格,她的阿玛札萨克郡王索诺木喇布坦于乾隆三十年病故了,博尔济吉特氏格格要为父守丧,这才不得不拖延婚期。”
太后沉着嗓音冷言冷语:“永璂这孩子也实在可怜。辉发那拉氏最终都没有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成亲,或许她看到了,就能回心转意也说不定呐。”
“妾身却觉得,皇后娘娘面对任何的契机都不会动摇心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