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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为傅恒妻 Rehearsal 1261 字 2022-10-18

她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背,青筋都明显地掩藏在皮肤底下。

“傅恒——”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干涸到至于发痛,她竟然一滴眼泪也掉不下来,她将此视作是一种生理上的紊乱表征,这更是进一步地放大了她脑海中回荡着的恐惧和无力。

“傅恒。”纯懿看向同样陷于痛苦的丈夫,后者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

在纯懿的印象里,傅恒很少因为变故打击而到要流泪的程度——

她记忆里最清晰的那一次,就是孝贤皇后的丧仪过后,纯懿因伤心过度而小产,那时她刚刚清醒过来,意识到腹中的孩子追随着孝贤皇后去了。

她在那段时间里情绪波动一直很大,于是她禁不住泪崩。

而傅恒则将她揽抱在怀里,将她搂得很紧。他的脸就压在纯懿的肩膀上,她知道他也在流泪,因为她肩上的衣料全都湿透了。

此刻,她声音沙哑地告诉傅恒:“这对于我们来说,与灵儿道别,应当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吧。心如刀绞,可这把刀,眼看着是钝刀。一记又一记,不知道要将你我折磨到何年何月。”

是啊。对于福灵安的死,纯懿与傅恒并不是在眼下互相抱头痛哭一阵就能挣扎着试图走出来的情况。

他们还得去面对亲族友人真情实意的慰问与关心。

他们还得亲手替福灵安置办丧事。

福灵安的灵柩将要从云贵地区运回京城,当盛放着他们孩子遗体的棺材终于送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就要直面这样一具承载着无可挽回的悲剧的实质载体。傅恒与纯懿日后将要合葬的家族墓地,最先长眠于静寂中的人,却是他们的儿子。

皇帝会许以福灵安以厚重的身后尊荣。可生者心中的疼痛也要随着那些尊荣一道长久地延续下去。

纯懿甚至还想到了玉易城。后者还是一个那么年轻的女郎。她不知道玉易城的往后余生要怎样去度过。

玉易城是爱新觉罗家的多罗格格,这样的爵位压在她的身上,过去带给她的可能是荣耀,但往后却只会是掣肘与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