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姐姐们来得正是时候。”纯懿叹了一口气,忽然意识到,原来美岱、美霖,还有她自己,都是亡夫的寡妇。
“美珊往西北去参加她婆家姑奶奶儿子的婚礼去了。”美珊还贴心地说明了美珊没有与她们同行的原因。
纯懿抿了抿唇,摇着头说没关系。
“纯懿,你一定很难过。”
美岱伸手将纯懿揽进了怀里,就像是小时候关氏安慰她们几个女孩子时候的样子,如今她的年纪也早就比当年的关氏还要年长许多岁,但她还是把纯懿当作需要疼爱的小妹妹看。
“我和美霖,与自己丈夫的关系都不算好。即便如此,福秀和弘庆去世的时候,我们也都经历了很长时间的低谷期,慢慢才走出来的。你与傅恒大人向来夫妻情深。你又怎么会不心碎呢?”
“想哭的话,哭出来会舒坦很多。全部都隐忍在心里,只会酿成苦涩的陈酒。”
纯懿的眼泪在听到姐姐说的这些话时,终于难以控制住,变成了宣泄的感情,她压着嗓子咬紧牙关,坚守着最后的那点儿自制力,只是默默地流淌下断了线的眼泪,而始终没有发出抽噎声。
美岱和美霖也都哽咽了。
美岱向纯懿提供了怀抱,而美霖则伸手抚在纯懿的肩膀上。
她们陪同她度过了这个难耐的夜晚。
傅恒去世的第二天,皇帝也亲自出宫来到大学士宅邸吊唁。
皇帝或许是御下寡恩的,但即使是纯懿,也不得不承认,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亏待过傅恒。在诸多的臣子中,傅恒一直都是那个恩宠最盛的人。不可否认,其中有孝贤皇后的旧情在,但当孝贤皇后故去多年,傅恒却始终圣眷不衰,稳稳当当地立于群臣中的头一位。
皇帝在傅恒的灵前亲自祭酒。
“文忠二字,他担得起。”皇帝亲口赐下了谥号,又同时指示傅恒的丧仪需依照镇国公的规格操办。镇国公的爵位属于宗室爱新觉罗氏专有,对于出身富察家的傅恒,这已然是僭越。
但怎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指手画脚,触皇帝的霉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