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蕤将视线挪开,她看向屋室内唯一剩下的值钱物。那是一方苏绣屏风, 有足足三折那么宽。这是伯母关氏当年给她准备的嫁妆之一。她带着它一路往额鲁特八旗来, 往后日子再难过的时候, 她都没有想过要把它典当变卖出去。
她要纯懿别说了,后者追忆的往昔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
“那你也变了,纯懿,从前你都很有分寸感。从不强求他人要顺从你的意志。”
“可是现在你也对我指手画脚,好像我表现得不合你的心意与预期, 你就一定要干涉要矫正——”
“是因为你做惯了大家长吗?傅恒大人把你宠成了一个肆意妄为的人。所以此刻你也要把我当成福灵安、福隆安还有玉易城那般管教约束。”
“你可别忘了, 抛开身份和地位不说, 我还是你的姐姐。”
胜蕤的话说得很伤人,纯懿一下子就被噎住了。
她定定地看着胜蕤, 根本不敢相信方才的这一番话是从胜蕤的口中清清楚楚地被道出。
“姐姐竟然是这么看待我的吗?”
胜蕤不回答纯懿的话。在她又要发作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前,她拿起茶杯喝了两口水润嗓子。
姐妹俩的这一场谈话近乎不欢而散。
纯懿都不想留宿此地了。她恨不得立即就和傅恒一道启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