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端了一盆净水入内室,舒妃将双手浸润在盆中洗涤过之后,再拿搁置在一旁的巾帕擦干,最后以香薰烟气将手部沐过一圈之后,她方才直接用手去除那块盖在绣品上的褐色绸布。
“这是我准备献给皇后娘娘恭贺生辰的寿礼。”
纯懿也遵照舒妃的那一套虔诚流程,将手洗净后再焚香薰过——哪怕她只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看舒妃去摆弄那副绣品,展示其中极为精妙绝伦的细节品质。
“果真是瑰丽奇绝。”
纯懿见舒妃在准备献给皇后娘娘的寿礼时懂得投其所好,再如何迟钝的人也会明白过来,如今那拉皇后尊奉佛法,大概是把一日中大半的时间都画在这上面,因此才会让人得了消息。舒妃才会有这样的准备。
只是不知道,这回那拉皇后的生辰宴上,有多少人要晓得送出与佛家相关的寿礼了。
“我们家却是得装糊涂。”纯懿无奈地说道,“皇后娘娘礼佛甚笃的消息,传在紫禁城各处宫室里头,显得是六宫妃嫔敬服仰慕中宫凤仪,故献上礼物,用以表达自己的诚心。”
“可咱们这些外头的大臣家里,却不能依照这宫内的消息置办礼物——被有心人捉住把柄,反而能参上一本奏章 ,编织的罪名我都能想象得到,肯定是所谓的‘窥探宫闱,意图不轨’。”
舒妃笑道:“看来纯懿姐姐是为着今年要送怎样的贺礼而觉得烦心了。”
“这礼物年年岁岁都要准备。我都接连准备这么多年了,哪怕是一开始有再多的主意和花样,也该到了灵感枯竭的程度。左不过就是送些昂贵摆件之类的东西,讨不了皇后娘娘的巧,但也不至于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