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明确事情的细节,他还又找人将杨重英召回了营帐中,问询确认过后,才最终写成了上交给朝廷的正式奏报。
当他终于将毛笔扔在了一旁,整个人脱力而不得不倚靠在椅背上的时候,他声音发紧又苦涩,他只能把自己无处诉说的情绪排遣一部分说给杨重英听。
“福灵安,他是我叔父傅恒大人的长子。我从未见过一个年轻人向他那样对自己充满要求。他身上没有出身名门世家的骄纵脾性,他比谁都更能吃苦耐劳。”
“他期待着为国效力。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他到达云贵地区后来向我报道,他那天脸上满含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壮志豪情——”
“我现在觉得,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那天在阳光下积极而锐意的面孔了。”
傅恒穿过庭院来到纯懿所处的屋院前。
他从未在妻子的门前如此踌躇过脚步。他一向是将纯懿视作是自己唯一的归处,无论发生怎样的事情,他都可以从她这里得到支持与力量。
但是这一次,是他们共同视若骄傲的爱子折毁在了缅甸的战场上。
他们注定都要经历一场痛彻心扉的撕裂。
他推开屋门往里走,纯懿正坐在书桌边提笔写字。她见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甚至犹是扬起满含惊喜的眉目神态,起身过来迎接他。
“你怎么今日下值得这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