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自然是拒绝。他带兵打仗这么多年,受过的伤也记不清楚有多少处,比这更猛烈更持久的疼痛他都忍下来, 又哪里需要额外服用止痛药呢。
他看着纯懿为他揪心的表情, 于是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平和而冷静。
太医还在忙碌自己的本职工作,纯懿则主动退在两步开外, 给太医留出了充足的活动范围。
直到太医向他们夫妇二人行礼告退, 纯懿才走近, 小心翼翼地落座在傅恒的床榻边。
“我让厨房做了鸭肉淡菜粥。”时隔数月后的重逢,纯懿对傅恒说的却是如此家常而实在的一句话。
傅恒也没忍住,牵动嘴角的肌肉笑了笑。
“有劳夫人了。”
“太医说,你要少沾发物,于是肉糜、鸡肉、鱼肉之类的东西恐怕是暂时碰不得了。但太医也提醒, 必须要补足你的营养, 以此来振作体质对抗瘴疠病症。”纯懿三两句话的工夫, 侍女就拎着食盒进来了,里头温着冷热正合适的鸭肉粥。
傅恒不能起身, 只能平躺着艰难吞咽。
纯懿亲手端了碗过去,另一手执起调羹, 舀起薄薄一层粥后,她先试探了一下温度和咸淡, 然后才小心喂到傅恒的嘴边去。
傅恒吞咽嘴里的粥羹时,又不可避免地感受到激烈作祟的疼痛。
他的额头冷汗都猛地冒起来了。
纯懿又连忙动作冷静地搁下粥碗,拿着帕子沾了热水替他擦拭额角与脸侧。
傅恒虽然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眼睛却随着纯懿一刻也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