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邧帝有心跟裴云瑾拉近关系,才免他跪拜,可他却跟没听见似的。

裴云瑾走进来时,肩膀还带着一层尚未融化的雪,待他屈膝起身,肩膀上的雪已经融化,犀云锦缎上未见半点洇湿的痕迹,显然已被他用内力烘干。

邧帝盯着他肩膀的位置,心中郁结。

他修道多年,自觉身体康健于常人,比之裴云瑾却逊色许多,何况其父?多年未见,镇南王的武艺必定又精进不少。

林萱把邧帝的喜怒哀乐琢磨得透彻,见他心塞,心中愉悦之甚,嘴角也多了几分笑意。她还故作天真去问邧帝:“天寒地冻,世子穿这么少,不怕被冻着吗?”

裴云瑾这才抬头,朝林萱看了一眼。

林萱终于看清他的眼睛长什么模样,漆黑的深眸里映照着摇曳的烛光,似万千星辰投入月夜湖泊倒影里,那双眼睛真干净!

邧帝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裴云瑾,平静的道:“我跟世子有要事相商,你去里面看会儿书。”

林萱做了个鬼脸,起身回丹房看书。

直到林萱回了丹房,邧帝才重归平静,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问裴云瑾:“世子刚才说有急事禀告,是什么事?”

裴云瑾来之前已打听过林萱,她虽跋扈,不行正道,却并非大奸大恶之辈。他刚才站在门外,见情况危急,才随口撒了个谎,想助她脱离险境。

现在这谎该怎么圆回去。

邧帝见他踌躇,心生不悦,刚要训斥,就听见里面传来书倒在地上的声音。

又听见林萱在里面问:“陛下,您把我的话本子收哪儿了”

裴云瑾神色一松,朝丹房看去。

邧帝眉头紧皱,他的丹房书架上都是道门大家之作,昨夜突然从里面掉出来一本风月图绘,他当时便气得把书投进了丹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