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页

回忆如同汹汹燃烧的炙焰,从他心口的伤痕处蔓延,升腾到他喉咙里。

林萱发现他不对劲,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问:“你怎么了?”

“你不让我抱,我胸口疼。你过来抱抱我,我就不疼了。如若不然,别对我心软,我会误会的。”裴云瑾胸口还疼着,却因为林萱的关心而微笑。心里却想着,她还是太单纯了,容易对别人心软,若是落在别人手里,一定会吃大亏。

御花园里行人多,裴云瑾的眼神又太过灼热,林萱手一顿,连钓鱼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提裙子起身,走得坚决,不愿跟他有太多纠缠。

最近她想起太多有关前世的记忆。

前世的裴云瑾对她很好,是那种没有底线的好。哪怕她作天作地的胡闹,他也不会生气。记忆里她总是在喝药,嘴里苦得没有味道,发脾气不肯再喝,只想破罐子破摔的等死。

身旁伺候的侍女们对她束手无策,只得去禀告裴云瑾。裴云瑾过来了,也是好言相劝,奈何她听不进劝,他不过大声说了几句重话,也不是很凶,明显是故意用激将法逼她喝药。

她被惯得无法无天,脾气渐长,明知他是好意,却还端着药碗往他身上砸。

屋里的宫女们吓得跪在地上,唯恐受到牵连,连她自己见到裴云瑾一身白衣沾满了药渍,也很羞愧。

可他还是没生气,只令人重新熬药过来,许诺她若肯乖乖喝药,就带她去坠马河游船。

正如他所说,他做什么都很认真,要是想对一个人好,谁能抵挡得住?

林萱深知自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只得守着自己的心,在她没有完全陷入之前,率先逃离。

并非她不识好歹,只因裴云瑾对她的好,总让她倍感压迫。许是因两人之间身份上的云泥之差,在面对他时,林萱总是很压抑。

那时候,她跟府里的花匠说句话,裴云瑾会觉得花匠居心不良,把他从府里赶走。

他忙起来的时候,她觉得无聊,才跟琴师学了三个月《广陵散》,他知道后,把琴师辞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