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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辛辛苦苦把你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不是为了让你这样糟蹋自己!”

裴云瑾瘦如竹骨的手如铁铸一般,紧紧扣住她纤细皓腕,攥得她钻心刺骨的疼,他低声劝道:“萱儿,你到底哪里不满意?朕迎娶沉月郡主是为国事,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别再跟朕闹。沉月郡主乃西境皇室嫡女,身份尊贵,可她日后见了你,也要叫你一声姐姐。朕也向你保证,日后不会亏待你,除去初一、十五,朕会夜夜留宿在青玉宫陪你——”

“求陛下开恩,放我出宫吧。我心胸狭窄,善妒擅嫉,眼里容不得沙子。”她的一颗心,已经在漫漫长夜里冰冷,眼底的情谊也渐渐沉入冰凉的水底,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跪在地上磕头:“请您让我出宫吧!”

裴云瑾眼眶通红,不知是痛,还是悔。

“萱儿,别胡闹了!”他将她扶起来,搂在怀中,轻声道:“没有我抱着你,你夜里噩梦连连,无法安睡,你离开我之后又能去哪里?”

林萱身体不停地哆嗦,她淡淡道:“我可以选择去死,我早就是将死之人,是陛下强行将我留在人间。如今您已有新欢,我应当离去了。”

裴云瑾满面惊恐,吻她朱色褪去的唇,只吻到一片冰冷,她在他怀里,渐渐阖上眼睛。

梦里飘着白雾,将所有景物掩盖,一眨眼,白雾淡去,眼前又是另一个画面。

林萱终于病好,披着厚厚的裘装,坐在园子里的软辇上,看那夜赔着他淋雨的小太监行二十廷杖。

裴云瑾一定要她亲眼看着那小太监被打得满地鲜血,五脏破裂,吐血而亡。

后来,林萱吓得浑身发抖,眼泪一直不停的流。

裴云瑾知她心善,只有这样的法子,才能让她变得乖巧,以后不敢再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从那以后,她的确不敢再胡闹,却更加怕他。

每当裴云瑾碰到她的手,她就能想起那满地的鲜血。

他握住林萱不住颤抖的手,道:“萱儿,全天下所有的人都可以怕我,只有你不能怕我!”

林萱说的话却牛头不对马嘴。

她仰着巴掌大的小脸,乖巧柔顺的说:“陛下,萱儿怕疼,您刺萱儿一杯毒酒吧。要不然,让萱儿从湖里跳下去也行。我宁肯被淹死也不要被打死,太可怕了,我骨头都要被他们被拍碎,我好疼啊!陛下,板子落在身上真的太疼了,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