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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瑾道:“我还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现在吕守一已死,宫里头权利最大的太监是他的徒弟吕思净,吕思净向来跟他师父不是一条心,在这关键时期,你可以试着拉拢他,这比处理几个微不足道的间细见效更快。”

听完这些,宁先生已是惭愧不已,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将功折罪。

他站起身,拱手道:“属下领命,定当不负世子厚望。”

“我要的就是先生这句保证。”他用包裹着白纱的手臂,亲自扶着宁先生坐下,微笑道:“我还是那句话,如今的镇南王府正是用人之际,我不要看见任何一个人才,因为投靠镇南王府而枉死。在威逼利诱他们向镇南王府效力和让他们好好活着之间,我更希望让他们好好活着,将来为更多百姓谋福祉。”

宁先生满脸羞愧的点头道是。

裴云瑾敲打完宁先生,又看向满脸不安的岑先生:“师父自从来京城之后,一直很闲啊?”

岑先生听到宁先生被骂的时候,已经急得满头大汗,此刻听得裴云瑾叫他一声“师父”,更是心都快跳出来。他把胖胖的身子扭到一边,头看向窗外,别扭道:“事情是我做的,我领罪便是,要罚军棍还是要革职,我随你处置。”

“您是我的师父,您犯错,自然该由我这个当徒弟的来领这一百军棍。”裴云瑾顿了顿,又道:“至于‘革职’,更是严重。您是安逸日子过太久,开始心生懈怠,也没心思担任重要职责。这样吧,我明天就送您回滇州,教军队里无父无母的孩子们学弓箭。我思来想去很久,还是觉得这个职位更适合您。”

虽然一口一句“师父”、“您”,言语中皆是敬语,但他说出口的话,和说话的语气却充满威严。

岑先生担忧道:“那不行,我是你的近身辅助,将来你上战场时,也离不得我,我不能回去!”

裴云瑾突然拔高声音:“我虽擅长弓箭,拳脚功夫却也不差,况且领兵打仗,重要的是谋略。以我如今的身份,再也不用上阵前杀敌,不会有危险的,师父大可放心。”

岑先生涨红脸,气急败坏道:“你、你这是心存报复。”

宁先生想拦住他,却没拦住,捂着眼睛,再也不忍直视。

裴云瑾笑了笑:“师父觉得自己是做什么错事,才惹来徒儿的报复?”

“你去镜子面前看看你自己,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就那个妖女,你怪我不该把你喜欢那个妖女的事捅到王爷面前去。王爷斥责你,你就把账算到我头上。我看你是被那个妖女给迷晕头,才会做出跳到御花园的湖里这种蠢事,把自己的胳臂都给弄伤。你是用弓箭的人,胳臂受伤,便等同于废人!”

裴云瑾但笑不语,当着岑先生把纱布一层层拆开,将完好无损的胳臂展现在岑先生面前:“我只是想找个理由,把御花园里养的那些食人鲤杀死。而且,要让师父失望,父亲得知我有心仪的女子后,并未斥责于我,只叮嘱我不要因为女人而忘记正事。而我,也并未辜负父亲的期待。先生,我是您亲手教出来的徒弟,您究竟是不信任我,还是不相信自己教徒的能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