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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萱给他行礼,“多谢曾太医为我兄长操心。”

曾太医见林萱不计旧仇,没打算找他麻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谢得太早了,我还没有找到治好他的办法。”

裴云瑾对曾太医说:“吕思靖清醒的时候,最在乎的人便是萱儿。”

曾太医眼睛一亮,对林宣说:“太好了,他这个疯病吧,也不是疯得那么彻底。他应该是小时候有过装疯的经历,或是曾被人逼疯过,所以才会旧病重发。你最好每天来跟他说说话,无论他能不能听懂你说什么,你都要坚持下去。一天两天可能没什么效果,时间长了,他总能想起你是谁。只要他想起你是谁,他就会把心中最恐惧的事告诉你。然后,我们帮他解决掉最害怕的事,他会自己尝试从壳子里走出来,与壳子外面的人交流,然后慢慢恢复正常。”

裴云瑾看了一眼林萱,见她眼睛里充满希望,虽然不忍,却还是狠狠心泼了她一勺冷水:“曾太医,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也许一年?也许十年?”

曾太医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他这样的病人,只从前人的手札上找到了相似的病历。有个病人的妻子死了,他却以为妻子还活着,每日都会把一个木偶人当作他的妻子,跟木偶说话,给木偶喂饭,帮木偶洗澡。全家人都以为他疯了,只有他的孙子每日陪着他,也管那木偶叫奶奶。后来这个孩子发现,他爷爷一生当中最内疚的事,是没有给奶奶一个婚礼,于是他的家人为他准备了一个盛大的婚礼,让他跟那木偶成亲。也是奇怪,他跟那木偶行完婚礼,整个人就好了起来,最后还活到九十岁。”

林萱微笑着说:“不管需要多久,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林冲渺死了,林萱与裴奕秋和好,吕思净的病也在慢慢治疗,一切将要走入正轨。

镇南王终于开始准备登基的事,新的朝堂建立,新旧势力交替,镇南王府的心腹和旧日朝堂勋贵都有从龙之功,两派忙着争权夺利,争得如火如荼。

裴云瑾每日都很忙,往往林萱都已经睡了,他还没回来。她早晨醒来的时候,裴云瑾已经不在身旁。

只有枕畔的伽南香,和半睡半醒时落在她唇边的吻,证明他回来过。

林萱没有让自己闲下来,她每天都坚持去清辉殿给吕思净读书,吕思净依旧用头撞铁栏杆。林萱用心读书,充耳不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依旧沉下心给他念书。

有时候是游记,有时候是话本子,有时候是诗。

慢慢的,吕思净似乎习惯了她的存在,直接把林萱当空气。

他疯病不发作的时候,林萱会给他讲讲小时候的趣事。

吕思净不发作的时候很乖巧,用温柔地眼神盯着她,他喜欢看林萱穿带有樱花和海棠花的衣服。林萱想起来,邧帝的密室里有母亲的画像,母亲最爱穿这样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