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默了好久,电话卡的数字一跳,宁珏啊了一声,赶在收线前,急匆匆地:“我想见你!”
可她凭什么见谢一尘呢?凭自己现在家务活干得比淑姨还好?凭她曾经是谢一尘的朋友?
可这些凭什么,又是凭什么产生!
她宁珏一如既往地是个混混,如今还有份正经工作干得不错,之前无业游民时从来没有因此自卑,现在怎么自卑如芽冒出,蠢蠢欲动?
是因为谢一尘如今比少女时期更明媚夺目?放屁!谢一尘现在是不干家务的家庭主妇!甚至不是那条废了的白蛇,更没有舞者的荣光!为什么会突兀地认为自己连见她都不配?
“那你来吧。”谢一尘收了线。
电话卡余额跳零,被吐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刀?怎么……凭空污人清白!我们……正经纠结的事 能叫刀吗!
34、不配
“这里是南城家政服务公司, 我们现在做活动……对的,免费赠送一次地板打蜡服务,您看什么时候上门合适?明天九点?好的。”
挂掉电话, 程家玺的声音和他想的不同,收拾东西, 看看自己第二天上午九点需要去另一户人间做大扫除, 从小组里找出个女孩, 把事情安排过去。
“弟弟快娶媳妇了吧?哎呀家里就是要钱……这单先给你,记你头上, 你好好做,我再多找些单子,放宽心, 不要哭, 好好做活,还能给自己蓄一笔。”
宁珏摆出一副长辈的口吻,说得恳切温柔, 女孩又哭了一番自己同村出来的某某和某某和家里断了联系自己去夜总会就过得轻松, 怎么自己清清白白省吃俭用,最后一毛钱都攒不下来。
“那你要是去卖,也能挣那份钱,挣了钱,人们戳她们脊梁骨……但老实说, 这年头笑贫不笑娼, 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的人多了去,老实人也吃亏。你要去和她们一样,我不拦你也不说你,可你自己心里头过得去么?”宁珏刷刷地签完单子, 扯了扔在女孩怀里,心头还想着那个点,自己怎么上程家玺家去,要说些什么。
不过都多虑了。
她上门的时候,醉醺醺地传来一声让她进去的声响。
程家玺赤着上身张开双臂躺在卧室,衬衣上遍布吐出来的秽物,屋子里一股酸臭气……他看起来四五十岁,皮肉松垮,看见宁珏进来,急着指地上:“给我…… 把衣服洗了…… 加钱!”
然后他晕晕乎乎地解开皮带,脱下西裤扔在地上,海蓝色的内裤皱巴巴的,他翻身睡着了。
宁珏瞥一眼他的面容,从一张浮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特征可以让女人喜欢他……说不准年轻时风流倜傥?宁珏把这些念头摇出去,捡起衬衫和上衣。
家里有洗衣机,宁珏蹲在卫生间,洗掉衬衣上的秽物,西装不能填进洗衣机,她需要带走,就简单擦擦挂在一边。
裤子里有什么东西,她捏出来,看见一张硬挺的塑封的却被揉得皱巴巴的纸,她摊开看。
凯勒夜总会酒水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