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摇摇头,痛心疾首道:“郎君整日抛头露面,不守夫道!”
左侧女官附和般地叹了口气,道:“若说郎君,还是柔顺些有趣。”
话音刚落,一声闷响穿过厚重的殿门,接着一串灵石相撞的脆响摇起,正如初夏闷雷后雨坠银盘的声响。
两位女官心照不宣地一笑,不再多话。
此时殿内,落日光晕似轻柔的水笼在层层垂坠的蓝色鲛纱帐上,千金难求的纱幔云般堆叠着,它好像没有重量,正因男女激烈的撞击而颤抖,几近要融化在空中。
床帐四角悬挂着上等灵石雕成的铃铛,正随纱帐摇曳发出清脆而不规律的靡靡声响。
似被这碰撞唤醒,凌酒酒猛地回神,骤然瞪大眼睛,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脑袋像是被塞了一缸鱼一样胀痛,皮肤仿佛被涂了一层蜜糖般木然。
她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只有手能条件反射地攥紧,混乱中揉到一片微凉的布料,才让她清醒些许。
凌酒酒用力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找回焦距看清眼前情景,当下觉得有一股电流缠着尾椎直接冲到天灵盖,陡然“嘶”地倒抽一口冷气。
瞳——孔——地——震——!
凌酒酒正趴伏在一位冷面郎君的胸膛上。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如有实质扭结在一起,黑发也胜千万丝绦互相交缠。
郎君双手被捆仙绳反剪着垫在腰下,红褐色编着金线的绳索另一端牢牢绑在床柱上。
看这体位,应该是她刚把这位郎君推倒。
眼下,郎君原本层层扣好的黑色前襟已经被她拆开,半片衣襟像是一张被搓软的报纸被她攥在手中。他黑色下袍也一片凌乱,由她绯色绣着金色繁复图纹的华服虚虚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