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心平气和地开始调监控。

他从没有指望过市政厅安装在街头巷口却很少开机的那些垃圾货，而是自掏腰包从韦恩科技里甄选出一批隐形监控安装在哥谭大大小小的街道巷口，二十四小时注视着这所城市。

刚才那个人迹罕至的垃圾巷当然也涵括在内。

蝙蝠侠坐在超级电脑的屏幕前，沉默地翻看起来。起初一切都很正常，当然是哥谭式的“正常”。大街上的飙车党，醉倒在地的流浪汉，站街的妓.女和不远处交易毒.品的黑帮，从晚上八点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半，街上的人才渐渐少去。

凌晨2：09，巷口的监控出现了0.01秒的雪花故障，黑压压的垃圾桶旁，则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白裙、头发很长的少女，怀里似乎抱着一个孩子，被衣服裹着看不清脸。

她很高挑，看上去并不惊慌，甚至还充满勇气地上前一步和土豆约翰对峙了一会。

直到对方掏出了枪，把抱着孩子的少女或……少妇？——逼近了垃圾巷。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监控拍到了她削尖的下巴，和她脖颈上挂着的一串珍珠项链。

蝙蝠侠滚动鼠标的动作一顿。

少顷，他放大了这处的监控，聚焦在那串镶嵌着钻石、坠着水滴型珍珠的项链上，开始查询这明显价值不菲的项链来处。

【未找到匹配物品】

他沉下眼，开始观察下一段安装在垃圾巷里面的监控视频。这一看，就发现了问题。

·

吉谢尔把文件夹在腋下，关上了门。她走进隔壁的观察室，隔着单向玻璃看着独自一人坐着的奥黛丽，脸色陡然阴沉下去，把文件甩在了桌子上，“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男警耸耸肩：“就是上面写得那样。英国确实有个位于英格兰西南部的多塞特郡……但其他的，什么翡翠山谷，伯斯德庄园根本不存在。我们联系了英国驻美大使馆拜托他们调查这起案子，但他们说英国根本没有一个叫‘奥黛丽·莫妮卡·伯斯德’的十七岁女孩。”

“好吧，sir，虽然她长得真的很美，看上去也很可怜，但我还是得说——在哥谭这种地方，出现美女骗子并不意外。”

吉谢尔揉了揉眉心：“……我怀疑她有一定的认知障碍，她说今年是1995年。天那，她还以为自己在二十世纪。”

“我们应该给她做个检查，也许她是嗑.药了呢？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富豪的生活一向糜烂，她可能只是嗑嗨了胡说八道。”

“先等一等，嫌疑人那边这么说？他有没有承认抢劫和强.奸未遂？”

“他承认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瘦警察说，“呃，他承认自己想强迫发生性.行为，也承认拿手.枪对着这个女孩，但是……”

“但是什么？”

瘦警察的表情很古怪，充满了纠结，似乎知道即将说出的话有多么荒唐，“嫌疑人说……他的枪变成了粉末。”

“什么？”吉谢尔瞪了他一眼，“说清楚！”

“嫌疑人说，他的手.枪被伯斯德变成了粉末。他说伯、伯斯德是个……”

“——女巫。”

把监控反复看了好几遍，蝙蝠侠不由地对前来送夜宵的管家阿尔弗雷德说出这个结论。

一开始，少妇（？）做出的反应和所有人都差不多。她被指着脑袋，先是后退，试图逃离，发现是死路后开始颤抖，并死死抱着怀里的孩子。接着土豆约翰朝她扑了过去，少妇不断地躲避……

然后男人就开枪了，但少妇居然躲了过去，并出现在他的身后。

蝙蝠侠皱眉，按下暂停，然后返回，几乎一帧一帧地看过去。

面罩下的眉毛挑起了一边，来送咖啡和小甜饼的阿尔弗雷德发现老爷的目光有些诡异的呆滞。

关键性的一幕被暂停放大在屏幕上，阿尔弗雷德抬头，在意识到屏幕上出现的是什么以后沉默了。过了一会，他才说：“噢，这个小家伙可真是叫人眼熟，不是吗？——起码迪克少爷很喜欢他。”

蝙蝠侠有些头疼地看着少妇怀中那个小家伙，起初他以为这是个孩子……但是——不，没有哪个孩子能拥有那蝙蝠似的大耳朵和网球一样凸出的眼睛，以及能和企鹅人媲美的长鼻子。

蝙蝠侠沉默了许久，才对管家的话表示赞同的点头。

“多比。”蝙蝠侠回忆了一下养子目前最爱的某系列电影电影后说，“那是个家养小精灵。”

而在看到少妇——好吧少女，用眼神或者别的什么方式绞碎了土豆约翰的手.枪后，蝙蝠侠陷入了长达一分钟的沉思。

他的目光在少女脖颈上那串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停留了片刻后，落到了武器残骸上。

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那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黑色糊状物体，就是手.枪专用钢材粉末。

通话记录也被即时破解。里面传来男人惊恐的喘.息：“死哪里去了维克多！快来后面这条街救我！这里有两个怪——”

戛然而止。

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蝙蝠侠闭上了眼：“sheisawitch.”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启动了蝙蝠车。

作者有话要说：sheisawitch.

她是女巫。

奥呆：反正不是少妇！

好家伙，蝙蝠侠面前一切牛鬼蛇神无所遁形，马甲说掉就掉。

修改了一些顺序和细节，请自动脑补为漫画分镜。

注释：

1.美国法律十八岁成年，但如果十六岁有自主收入也可以由法律判为成年。

英法都是十八岁成年，可是奥呆她遵循的是魔法界……既然破次元都到超英世界了，十七岁就是未成年！

2.奥呆说的是标准的rp（receivedpronunciation），可以理解为标准的英国普通话，也就是女王的牛津腔。小女警觉得奥呆家里应该很有钱，才能受到高标准的教育说出标准牛津腔。

3.本篇设定老爷刚收养迪克，迪克还没发现他就是蝙蝠侠本蝙。所以这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蝙蝠侠。总之时间线很混乱就对了。

4.号处句子出自《福尔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