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扬起的艳红裙摆，在那瞬间应声而碎。

·

奥黛丽走出阁楼的时候，差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她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色苍白。

克拉克很快就闻声走了上来。他此时已经脱去夹克，只穿一件单薄的卫衣，半跪在地用毛巾擦掉她额头上的汗水。

“你还好吗，奥黛丽？”他关切地问，比她稍高一点的体温隔着层薄布料传递到奥黛丽的身上，让她稍微好受了一点。

奥黛丽点点头，挣扎着站了起来。

“谢谢，克拉克。”她有点虚弱地说着，握住了楼梯扶手，“我现在要出去一下，你可以先睡一觉。”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克拉克当然不会放任她自己这么走下去，而是直接把她打横抱起走下了楼，轻轻把她放在一楼的沙发上，“我给你倒杯水。”

奥黛丽没拒绝。

她捂着脸，觉得事情好像比先前想得复杂不少，也要危险得多。

她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不安。

——就在刚才，她正准备结束对尖刀的摄神取念时，突然看见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

尖刀的记忆里，他的组织“九头蛇”的电脑里有一份秘密档案，不知道是用来记录什么的。但在那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奥黛丽看见那份档案上赫然出现了蝙蝠侠的照片。

像素非常糊，还是黑白的，像是从什么劣质监控上截取下来的，并没有拍到蝙蝠侠的面容，只能看到他漆黑的身影和两个白色的眼罩。

但附着在照片旁的备注，却让奥黛丽的心猛地沉到了胃里。

【编号sphtapf-g01：蝙蝠侠】

【能力：不明】

【身份：不明】

【人际关系：疑似与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有关，部分武器出品于韦恩企业】

【当前状态：待捕获】

奥黛丽猜得没错。

狂暴风事件从来就不是一起针对斯塔克的谋杀。

而是一场测试。

一场针对蝙蝠侠能力和身份的测试。

奥黛丽飞快地打开掌上电脑。蝙蝠侠传输给她的信息是经过特殊加密的，虽然她并不是非常理解其中操作的原理，但还是按照蝙蝠侠交给她的方法进行解密，虽然他们使用的联络通道本就来源于蝙蝠侠专用卫星。

是的，蝙蝠侠有属于自己的卫星，不只一颗。奥黛丽也不知道具体的数目，蝙蝠侠告诉她有两颗，可鉴于他前不久才又发射上去一颗非静止轨道卫星，说是拿来观测天气。

奥黛丽只能猜测，他的专属卫星至少有两颗以上。

克拉克把水放在茶几上就离开去了房间，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眼奥黛丽，目光里除了担忧之外还有怀疑。

奥黛丽没有在意那些怀疑，说真的，他不怀疑才是不对！

可她已经没有精力去解释这些了。今夜的一切都太过荒诞。

无辜惨死的司机，能挡子弹的侍者，记忆混乱的杀手，目的不明的喜鹊，还有被列入九头蛇名单中的蝙蝠侠……

她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释放出了守护神。

‘呼神护卫’

她在心底无声呢喃，一只银白色的天鹅从她指尖浮现，亲昵地绕着她飞了一圈。

“快去找他。”奥黛丽低低地说。

天鹅抬起修长的脖颈用额头碰了碰她的的手，而后扑扇着翅膀穿过玻璃窗离开了。

那抹流畅飞翔的银白在夜色下是如此美丽，可惜除了她以外，无人知晓。她默默握紧了拳头，暴涨的怒火几乎要把她的理智烧着。

二楼，克拉克倏地拉开窗帘。

他蹙眉朝窗外凝望，可目力所及之处，只来得及看见一团模糊奇异的银白消失在雪夜，朝着远处极光下的森林飞去。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