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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正拿了一朵恹恹的牡丹花,双目无神地赏花,随后痴痴地数起花瓣。失宠以来,花房也不送花了,她只能从院子里摘下牡丹花,每天重复地数着花瓣的数量,毫无意义毫无目的。日子便这样没有盼头地过下去。

她形容枯槁、精神不济,显见得是心情郁郁、无心打扮之故。但她身上散发出的高贵气质,同二公主项琬琰如出一辙。从皇后身上,陶萱苏明显看出二公主和恭王的影子。他们都生得那么好看俊俏,想来皇后娘娘年轻时必定倾国倾城。

温珮率先几步到了皇后跟前,轻声说了几句。皇后惊得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瞧着从门口徐徐走来的陶萱苏,良久放徐徐镇定下来。

陶萱苏跪了下去,道:“儿媳拜见母后,愿母后吉祥如意。”

皇后慢慢放下手里的牡丹花,道:“过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陶萱苏乖乖地站起来,走了过去,皇后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道:“除了脸上这道疤,倒是个美人胚子,还算配得上本宫儿子。本宫问你,恭王现在怎么样了?”她虽然被禁足,却没有给人唯唯诺诺胆怯瑟缩的感觉,反而仍旧一言一行都透着国母风范。

“恭王还好,只是有些挂念母后,盼着母后早日解除禁足,得以母子团聚。”先以母子之情打动皇后娘娘,让她自己有想出去的心思。

皇后娘娘果然神色一暗,被关在毓德宫的这几个月,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自己的儿子,可怜啊可怜,母子俱损。可是皇上置他们母子于险境而不顾,惹得她心中怒火难消,实在不愿再见皇上。

“你今天冒着违背皇上圣旨的风险来看本宫,就为了说这个?”温珮已经在桌上布好菜,伺候皇后娘娘用膳。

兵行险招,必有所求。皇后开始揣测陶萱苏的心思,她嫁给我儿已经一个多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过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若是我儿出了事,必有人早早地来告诉我。那便只能是恭王妃自己出了事。

陶萱苏直言不讳:“儿媳冒险来见母后,是希望母后出宫,如此母后才能不为奸人所害;也能庇佑恭王、二公主,还有儿媳。”

皇后嗤笑一声,道:“你倒实诚,巴望着本宫出去庇护你。”

陶萱苏实不相瞒地将六公主摔伤一事表明,道:“儿媳与恭王、母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件事恐怕是冲着恭王和母后来的。”

皇后夹了一块蘑菇放进嘴里,细嚼慢咽下肚,方道:“你错了。这件事就是冲着你一个人去的。本宫和茂行现在都无还手之力,直接冲着我们来更方便,何必大费周章。你仔细想想,你和谁结下了梁子?”

陶萱苏不由得捏紧了衣袖,皇后娘娘此言有理。难道是曹娴娴买通了太监?

“如果单单是冲着儿媳来的,那儿媳更要求皇后照拂,保全儿媳。”皇后娘娘是个聪明人,陶萱苏干脆直言目的,比虚伪套话更能打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