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方便赶路,卫欢也换上了一身茶色劲装,腰间束着黑色腰带,低调内敛,一身行头干练利落。
因着风沙,一行人皆戴上了帷帽。将帷帽边缘的黑帽布打落下来,整个人看得不甚分明。
黑色帷帽掩映着卫欢此刻汗涔涔的小脸,颤巍巍地便就着唐堂的手下了马。
她本就不是货真价实的糙男儿。一路山径虽是地势低平,马骑于上直奔无碍。但这几经颠簸,她大腿根侧怕是都磨得起皮了。
但看凉西礼城,礼乐之城。
从城名上看,若不是笙歌袅袅昌盛之地,也应该是个礼仪文化富裕之方。但是唐堂一行人踏入礼城内,却是出人意表。
目光所至之处,尽是尘土飞扬。城内尽是青石砖,清扫起来自是比泥土地要简单方便许多。
但是眼前这般景象,石砖堆铺着厚重的尘土。行人轻踏而过,都能带起一阵飞尘。
细看商铺民舍,污脏积垢。连瞧着行人的衣裳,也不甚洁净。
再往城里多走几些路,面黄唇裂的稀疏行人,还有倒在路旁连乞讨也乏力唤出的佝偻老人乞儿。
帷帽已取。
少年眸中清透,稚嫩未脱的小脸上尽是一副伤时感事的神情。
她径直走至一个小商贩前,那是一个寻常饰物摊。摊主是一妇人带着个五六岁小孩于旁,一起守等着客来。
妇人估摸不到三十,皲裂的面上却仿似带着历经风霜后的老人脸上的皱纹,那般明晰的哀伤,与之浓深的无奈。
卫欢垂眸望着妇人瘦弱不堪的身躯,还有身旁小孩殷红却干裂的唇瓣。
那是妇人割血代水,企望延续孩子那幼小的生命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