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黑狼番外《久睽》第十章

裴和渊理了理领口,对她露出枚人畜无害的笑:“在你搬出去之前,我们得保持纯洁的男女关系,否则这事好说也不好听,我就是本操着助人为乐的心,也要担那动机不纯的名。”

“???”突然装什么正人君子?

关瑶的理智有龟裂的迹象,气得手指骨节都痒了起来。情绪险些没搂住,追上前把男妖精给拽回来猛女硬上弓。

那晚后,关瑶打定主意轻易不理裴和渊。可就在她单方面冷战的第三天,人被京市的寒流给击倒,躺在被子里哼哼唧唧分不清东南西北。

出门时没发现关瑶换下的拖鞋,裴和渊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他先是发信息问她有没有出门,原地等了几分钟没有回复了,便径直上了二楼,发现脸都烧红了的关瑶。

叫了医生上门,神色蔫蔫的关瑶还翻开软塌塌的眼皮,喃喃着说要给boss请假。

裴和渊往水杯里放了杯吸管,扶着她嘬了几口水润过喉后,才掩上门去拔电话。

对于弟弟替助理请假这事,早就同流合污的裴絮春自然没什么好诧异的,只笑着打趣了几句,再说刚好今天不用她去接小梓意,可以自己忙完手头的事,让关瑶慢慢养病。

挂电话前,裴和渊顺口问了句:“今天是罗澈升去接梓意?”

裴絮春没明说,支支吾吾几声,得来裴和渊蹙眉提醒:“那不是什么好人,社会关系也一团糟,能不让他接触梓意就最好不要。”

裴絮春叹了口气:“他到底是孩子父亲,孩子也喜欢跟他相处……你放心,我不是对这个人还有什么余念,我只是,只是不想让梓意缺失父爱。”

裴和渊缄默片刻,想起记忆里曾躺在自己臂弯中软乎乎的小生命,没再说什么了。

益华的医护到得很快,折腾一通后,关瑶在中午时分悠悠转醒。

她撑开眼皮,入目见着张混血脸孔。

坐在床前的姑娘穿着身白大褂,高鼻深目长相英气,瞳色灰中带着些绿。

见关瑶醒了,她粲然一笑:“你好,我叫岑甜,益华医院的医生。”

关瑶躺在床上反应了下:“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岑医生?”

岑田想了想:“你去过益华医院?”

关瑶:“没有……”

岑田起身给她递了根水银温度计:“那大概是在外面见过,我这张脸不算大众,你应该没有认错人。”

关瑶点头:“可能我这会儿脑子还糊着,不大记得起来。”

岑田坐下来摆弄了下手机:“加个微信吧,我待会儿把医嘱发文字给你存着,回头哪里不舒服及时跟我说。”

关瑶量着体温不方便摸手机,把微信号报了给她。

摁完申请后,岑田拉着关瑶的手放在脉枕上探了探,眼睛盯着关瑶看了几秒,忽然惋惜又调皮地笑了笑:“幻想对象又减一员,我们医院那些个女医生女护士要伤心死了……”

反应过来这话里的误会,关瑶老脸一烫。

感觉自己脸部温度持续升高,她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门被敲开了。

“怎么样,退了烧没?”裴和渊走进来。

岑田取了关瑶腋下的温度计看了看:“正常了,应该是完全退下去了。”

收回温度计,岑田又看了看裴和渊手上端着的粥,再回头冲关瑶眨眨眼:“真没想到我们裴总对女朋友这么体贴。”

关瑶也没想到绿眼睛的白衣天使是个这么爱打趣的性子,她耳廓浮热,在被子里头下意识把四肢蜷起。

被调侃的当事人之一却没什么特别反应,淡定地在床头坐下,边拿勺子搅着粥,边跟关瑶说:“给你请过假了,安心养着吧。”

“工作而已,不用太拼命,今天做不完就明天再做,赶不及去的地方就重约隔天。身体重要,不要本末倒置了。”

关瑶就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絮叨中被喂着吃完了半碗粥,而填饱肚子以后,就到了要卿命的吃药环节。

岑田是中医科的,诊断关瑶是气虚感冒,给开的药汤她捏着鼻子才勉强喝完。

最后一口下肚,关瑶皱了下脸:“好苦。”

收紧的眉头还没展开,嘴唇就被喂药的人俯身衔住。

不过小几秒的时间,裴和渊退开:“我吃着还可以,不算苦。”

关瑶头皮激麻,像有什么微小颗粒从心到胸,再升到嗓子眼无声炸开。

作弄人心跳的男子已直起身,肩身笔挺迈着两条大长腿出到门口时又立住:“我今天在家办公,就在你隔壁的书房,有事叫我。”

关瑶拢下眼睑,困囿于猝不及防的浮乱情绪中,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应了。

窃喜在交迭悸动在疯长,让躺在床上的病人扭成麻花的不是什么小兽的触角,而是在浮波下荡来飘去的水草,搔得人哪哪都发痒。

这个讨厌鬼磨人精,她是不是上辈子欠他什么啊?

病中的人格外脆弱,格外受不得撩惹,何况照顾的人还是个皮相可观的异性。

这个好看的异性放下手里不知道多少个零的生意,甘愿窝在家里的书房办公,还勤快地给她做饭热药,甚至擦嘴。

明明是感冒,关瑶却喜欢在喝药时像得了软骨病一样,把脸栽到裴和渊肩窝处嘤嘤几句,再听他耐着性子哄两声。

倒也不是真不乐意喝,主要是这个过程中的互动,能让她暗中把眼睛弯成月牙,心里弥漫起恶劣的喜意。

本来也不算多严重的感冒,周末的时候关瑶就恢复了生龙活虎。

她闲得头脚倒立,假腥腥地问起裴和渊该怎么报答他这几天的照顾。

彼时裴和渊将将签完一沓文件,闻言头也不抬说了句:“以后我要是也病了,希望你不要拍拍屁股不管人。”

“哪能呢?我肯定把裴总照顾得妥妥贴贴的,上卫生间都扶您去!”关瑶信誓旦旦。

“你是想扶我上卫生间,还是想在卫生间里扶我其它地方?”

关瑶啐他:“党和人民都看着呢,能不能要点老脸?”

过会儿,她记起自己因为好奇买过一套电推子,突然心血来潮:“我帮你理头发吧!”

一听就是兴起手痒,裴和渊没搭腔。

关瑶不死心,双肘撑到书桌上头托腮看他:“就理一点点,不是明天还要参加生日趴吗?你现在的头发太长了,影响帅气形象。灵灵那生日趴上肯定巨多美女,你不捯饬捯饬,明天怎么泡妞?”

裴和渊掀眼看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他再不贡献自己这头给她作试验,恐怕今天是不得安生了。

tony关经验不多但蛮有天赋,一通操作下来竟然没把裴总裁给剃秃。

她因此更加沾沾自喜,又想包揽洗头小妹的活,玩得太嗨一时嘴欠,问洗大头还是洗小头。

裴和渊目光灼灼地盯住她:“哪里学来的这些话?以后不许说。”

关瑶会怕他才有鬼,甚至立马想起这人耍自己那晚的行径,因而生起蠢蠢欲动的坏心思。

她弯着眼睛踮起脚,将手搭在裴和渊眼皮上:“客人第一回来吗?不用害羞,没人会取笑您的。”

视线被遮,覆在眼睛上的是一只嫩娟娟的软手,纤巧细瘦的指缝漏出透了亮度的空隙,像雾蒙蒙的晨光。

手的主人站在他后头,正牵引他往哪处走着。

她换了款香水,身上散着轻盈的茶桂味,悠长又不艳俗。

裴和渊配合着倒走,很快被带到个沙发前。

关瑶往他肩上摁了摁,让顺着力道坐下。

接着,关瑶站在沙发后头,开始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些擦边的黄腔,热息洒到脸畔,气音拂过耳轮。

裴和渊的颈间还落了些短小的发丝,关瑶撅起嘴来,轻轻替他吹掉。

听到清晰磨牙声的同时刻,关瑶得意的笑还没成型,就蓦地隔空被两条臂捞到沙发前。

准确来说,是被捞到了一双腿上,紧接着臋部便挨了一记脆的。

“乖不乖?还玩不玩?”

长这么大没被打过屁股,关瑶气得肺管子都疼,张嘴就拿方言骂了裴和渊一句。

迎接她的,是拖鞋鞋面的二连击。

打得不重,可这姿势和行为令关瑶的尊严额度岌岌可危。

“神经病啊?姓裴的你放我下来!”关瑶使劲挣扎着,嘴里开始问侯裴和渊并不存在的大爷。

然后她骂得越凶越不肯服软,落在屁股上的声音也逐次递加。

战况胶着之际,关瑶的手机响了。

“停停停我要接电话!”关瑶昂起脖子嚷嚷。

裴和渊不为所动:“先说你知不知错?”

关瑶恨得咬牙切齿,登时恶向胆边起,拱起身子回手一掏。

……终于各退一步,世界重新变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