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弥漫整个办公室的时候,正在切换角色模仿安瑶讲话的辅导员顿了顿,虽然她不懂茶,但是这茶香的味道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而平素浸淫在烟酒茶里的书记立马就察觉到了,好茶,绝对是好茶!
几分钟后,会客沙发围坐着四个人,安瑶早已反客为主,招待着大家。书记喝了一口茶,提神醒脑,香气从唇舌弥漫到全身,舒畅感自然不必多言说,连带着他对安瑶的印象也好多了,分神想着,得让辅导员调出安瑶的家庭背景看看。
“把病假条拿给我看看。”书记终于听辅导员讲述完了。
辅导员赶忙把一直攥在手心的病假条拿了出来,双手递给书记。
一看到病假条,书记耷拉着的眼皮猛地睁开,难以置信地看着病假条,再抬头看一眼优雅喝茶的安瑶,再低头看一眼病假条,有些紧张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茶香直冲脑袋,醍醐灌顶之感。怪不得他觉得这茶香异常,他以前似乎没有喝过,可不是嘛,搞不好这茶这辈子也没啥机会喝第二次了。病假条上的医院是s省首屈一指的私立医院,培养了一批杰出的医生,想去这家医院可不容易,并不是有钱或者有权就能去的。据说这家医院跟骆峰律师事务所鼎鼎有名的迟瑞迟大律师有关,所以也没人敢去招惹这家医院。
书记轻咳一声,道:“我们只是个传道授业的普通学校,事关学生的安危,我们自然是没有资格阻拦着人家家长的知情权。这样吧,我们先查一下姜诗蕾的档案。”说着,书记示意了一下辅导员,辅导员欲言又止地看着书记,书记只是挥了挥手,辅导员只好起身去电脑里调取资料。
“不知道安瑶同学与骆峰律师事务所有什么渊源?”书记装作不甚在意地开口问道,抬头撞进安瑶清澈的眼神里,略有些尴尬,道:“我刚刚听辅导员说安瑶同学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你突然跑过来帮我们学校的姜诗蕾同学递病假条,我作为领导,了解一下情况也是合情合理的,对不对?”
“我跟姜诗蕾同学并不熟悉,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的点赞之交罢了,不过姜诗蕾同学在我面前晕倒,我肯定是做不到袖手旁观,我也没想到她病得这么重,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安瑶避开了书记探听她消息的问题,只针对姜诗蕾的问题进行了回答。
“书记,找到了!”辅导员大叫一声,吓得正琢磨怎么套话的书记差点儿把手上的杯子扔出去。
打印机一阵响动,辅导员拿着打印出来的纸张递给了书记。书记随意看了一眼,便递给了安瑶。安瑶接过纸,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几行字,除开姓名性别年龄这些,家庭住址只写了一个简单的“曳尾村”,电话号码一栏只有姜诗蕾自己的手机号。安瑶难以置信地又看了看这张大面积都是空白的纸,确实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讯息。
“就只有这些?”张曼脸色有些不佳,她们大清早的不休息,跟这榆木脑袋不知变通的辅导员和这脑满肠肥心怀不轨的书记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就只拿到了一个不详细的家庭住址。
安瑶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问道:“她家里的家属信息有吗?我记得j大对这方面会有等级管理。”
辅导员还没有说话,书记先摇了摇头,道:“我们学校只是挂靠在j大的民营学院,每年给j大交挂靠费,保证我们的毕业证书上能有‘j大q学院’这几个字就行,除此之外,j大几乎不会插手我们的管理,尤其只要我们不出什么影响j大声誉的事情就行。而我们q学院只是打着j大的名号,j大是本科院校,我们只是个砸钱就能上的专科院校,学生们乐意花钱过来玩四年,我们也乐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这个档案就是随便填填。”
“人家父母好歹也是交了钱的,你这么做不觉得对不起寒窗十年的学生和含辛茹苦的家长吗?人生有几个青春又有几个四年,你们这样浪费人家的青春,等他们垂垂老矣回首过往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恨你入骨!”张曼气急,拍案而起。
“好了,曼曼,我们起码还拿到了姜诗蕾的住址,看起来这个曳尾村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村庄,我们过去看看,应该问题不大。”安瑶拉住了张曼。
书记笑了起来,边笑边鼓掌,道:“含辛茹苦、垂垂老矣,好啊,这一句话用了好几个成语,可惜我们q学院没有学生可以做到。他们早就放弃了自我,你以为当初这个学院创办的时候就这么随意吗?在他们入学的第一天,我们的辅导员就会告诉他们,大一期末的时候,我们与j大用的是同一套卷子,只要能够达到j大的平均分,就可以免费转校去j大,成为真正的j大学生,不需要再挂q学院这个后缀。可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学生转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