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倒进油锅的一盆水,转瞬炸开。眼瞅着这些看热闹的人慌慌张张地四处躲闪,就要酿成踩踏事件的时候,流星锤准确无误地砸在老汉头上,老汉惯性向前扑倒,缠着他的流星锤像是泄愤一样,又在他头上蹦了几下,把他的头狠狠地砸进了土里,打眼一看,鸵鸟附体一般。
“啊——”人群鸟兽散,慌乱中不知道是谁还在可怜的老汉身上踩了几脚。
不多时,整条街又恢复了之前无人问津的状态,不过明天会传出什么样的八卦就不得而知了。
安瑶慢慢悠悠地走到老汉身边,一个响指,流星锤得了令,回来的时候还不忘再在老汉的头上敲一下。安瑶笑眯眯地蹲下身,揪着老汉的衣领把他揪了起来。
老汉灰头土脸地歪头装死,背心被拉扯得老长。
“哎,我说土地爷,别装死了,如果想碰瓷的话,麻烦现在脸上糊点儿血上去。头都被砸进水泥地了,水泥地留个大坑,你头一点儿事没有,就算我说砸错人了,你猜有没有人信?”安瑶松手,老汉再一次头栽进刚刚砸的坑里,完美地契合了进去,除了又掀起一阵尘土。
“土地爷,别装死了,我既然能第一时间锁定你,在我得到我想问的问题的答案之前,我是不会放你走的,金蝉脱壳也别想。如果你执意要在这里赖着,那咱们就在这里耗着。我呢,一个不算穷的学生,我旁边这位呢,一个壕无人性的律师,就算是轮班在这里陪着你呢,三年五载都不是什么大事。”安瑶随意坐在土地爷旁边的路牙上,随手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在手里抛着玩,说道:“不过我听说,公务人员每年都要上达天听,用我们凡人的话,那就是交年终总结,不知道土地爷公公要是不交会怎么样?如果这事儿发生在我们凡间,就比较麻烦了,领导可能得亲自过来慰问一下。这要是发现你只是在跟一个凡人比谁眼瞪得大,这……”
“胡说八道!你能跟我耗三年五载?”土地爷终于憋不住抬起头,怨念颇深地念叨:“就刚刚那个女伢子,别说三年五载,就是三天她都撑不住!”
安瑶也是愁容满面,怨念颇深:“我也知道啊,可是我没有头绪啊,这种情况下,别说是主动送上门来的土地爷,就算是主动送上门的孤魂野鬼我都会跟他耗着。毕竟耗着总有希望嘛,要是一不小心把我朋友耗死了,那就更好办了,大家就耗着吧,互相伤害。”
土地爷掩面,他闲着没事在他的土地庙里边睡觉不好吗?过来凑什么热闹?这下可好,被人逮了个正着,还被威逼利诱,不对,没有利诱只有威逼,土地爷做到他这个份儿上也是凄凄惨惨戚戚了。
安瑶伸手从她的手包里边掏了掏,只听一声沉重的铁链声,把趴在地上装尸体的土地爷吓得差点儿蹦起来。这个声音听着不熟悉,但是听过就觉得不会忘!在他们初任培训班上,老土地爷曾经耳提面命,这种铁链天上地下仅此一副,据说是当年女娲补天剩下的一颗七彩补天石所打造,用来镇压一只为非作歹的妖兽。不用想也知道,这妖兽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土地爷在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别是铁链,尤其被跟妖兽扯上什么关系。然而,很显然,饶是作为土地爷,也不能让上苍格外眷顾。
安瑶扯着铁链用力地往外拽,一截成年女子手腕粗细的铁链被她扯了出来,发出沉重的声响,安瑶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直接扯出来了约莫三米长的链子,链子盘在地上犹如一条硕大无比的铁蛇。
“这、这、这……”土地爷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全靠他的视觉神经拉着才没迸飞。他极力压制住自己抖得犹如帕金森的手,从裤衩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找出一张图,仔细进行对比。
安瑶把包合上,并没有催促他,静静地看着他上蹿下跳地围着这坨铁链,鉴宝似的这里摸摸那里嗅嗅,完全没有刚才不搭理人的架势。
土地爷蹦跶了半个小时,气喘吁吁地坐在安瑶旁边,见迟瑞面色有些不悦地看着他,自觉地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见安瑶始终没有说话,土地爷先绷不住了,开口问道:“丫头,这个东西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