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自己要我来的……

我念了口令，推门进去，看到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只有操作台上熬到一半的魔药在坩埚里“咕嘟咕嘟”地直冒泡。

“哦梅林！”我快步走上前，一挥魔杖熄灭炉火。

好险，再晚一步它就要炸了。

我在自己专用的试验桌边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眼看没等到人，正准备起身离开时，斯内普教授终于带着一身的冷冽，阴沉着脸回来了。

他刚一进门，和我四目相对，竟还怔了一下。

“李小姐，好久不见。”斯内普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嘶哑着嗓子低沉地说。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下来，我注意到了他比平时更苍白的脸色和额角的汗迹。联想到之前的听闻，我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他刚去了哪里。

“随便找个配方自己调制吧。”他强忍着不适说，一边拉过旁边的学生论文，假装他在仔细阅读。

黑魔王今天的心情可能有点糟糕，连他这个“最信任、最忠诚的朋友”也挨了一道钻心剜骨。更不用说他身为“双面间谍”，还得打起全副精神对抗黑魔王强大的摄神取念。

斯内普教授现在可以说是身心受创，只是强撑着不想让我看出来。

我敏锐地发现他捏着羊皮纸的手都有点发抖，但我不会安慰人，而且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拿出魔杖，点燃坩埚，假装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我准备开始调制的魔药上。对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水晶瓶，把里面的液体全部倒进他茶杯里的小动作完全视而不见。

杯子里的魔药喝光之后，斯内普教授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手也不抖了，开始真的批改起学生论文来，然后直到屋子里飘满了一股奇异的香味的时候，他才又抬起了头。

“欢欣剂，”斯内普蜡黄色的脸上升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再加上一株茉莉，沾有露水的那种。”这的确是一种很不错的魔药，即便只是制作过程中散发出来的味道，也有安抚心神的效用。

只不过制作过程有些复杂，我小心翼翼地从药箱里挑了一株小小的茉莉，丢进坩埚，转身向他笑笑。

就在这时，他突然放下羽毛笔，走到我身边。

“顺时针搅拌七圈之后，再逆时针搅拌一圈。然后继续这样循环。”他对着坩埚里面透明的粉红色液体说。

“嗯。”

“其实5分钟后就可以加艾草汁了，不用等到8分钟。”斯内普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手背，我浑身燃起一股触电般的颤栗。

“好、好的。”

也许我们讨论的他最喜欢的魔药话题，也许是空气中弥散的茉莉花香，他渐渐忘记了身体的不适，连语气也平和了许多。

等到坩埚中的液体都变成了阳光般的金黄色，我用魔杖招来一只透明的玻璃杯，舀了一勺递到他手中。

“晚安，教授。”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躬身行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