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又试着坐起来,一个鲤鱼打挺又倒了回去。
唉,算了算了!
从二乖乖躺着,瞧着薛景的脸,不由得伸出手沿着剑眉到眼角,那里还有一些泪渍没擦的干净。
"为什么哭呢?"
从二喃喃自语,话音刚落,就听见薛景叫他的名字,松开他,两只手在空中摸索:"从二"
从二回应道:"哎!我在这儿呢?"他赶紧牵着薛景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薛景又安静下来,好一会儿没说话。
从二弯起嘴角,没想到,皇上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倒是与上一世的薛景有几分相似。
记得早几年的一回夜里,薛景感染了风寒,睡到半夜咳嗽不止,自己起身给他煎药才发现药已经吃完了,着急忙慌地起身去村里给他找药,回去之后,薛景已经醒了,抱怨自己怎么不跟他说一声就不见了人影。
"你去哪儿了!是不是不要我了,咳咳偷偷摸摸咳想跑走是不是!"薛景脸红耳热,边咳嗽边说道,眼角挂着泪花,似乎刚刚哭过。
"我我给你找药去了。"从二举着药包。
"那你为什么不说一声,我以为你走了"
从二手足无措地过去抱着他,拍着他的后背替他顺着气:"对对不起啊!
薛景正发烧着,又哼哼唧唧了几句才肯作罢,从二给他熬了药,他非嫌苦闹着不肯吃,从二白天做了一整日农活晚上又跑出去买药,已经累的不行,但还是好声好气地哄着他,总算是哄得他喝了药躺下睡了。
那时病重的薛景像个孩子一样,他虽然平日里总对自己骂骂咧咧,要自己早早滚蛋,离得他越远越好,但那一夜之后,从二知道,薛景其实根本不想让自己走,他每日充满怨恨悲伤、萎靡不振地活着,同时内心矛盾之极,他既需要自己,又不愿承认这一点,还说不是个孩子么!
从二就这么回忆着回忆着,居然迷迷糊糊地就这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