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椿屋在哪里?”
正坐在门口看报纸的男人抬起头,回答问路的孩子:“椿屋啊……记得前些天还上过新闻,真是一桩惨案呐!”
“……怎么了吗?”男孩不安地问。
“是上个周的事了,听说家里进了野兽,一家三口惨死,只有养女受伤活了下来,不知道现在情况怎样,怎么,你是他们家的亲友?”
男孩没有回答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激动地问:“不可能,下谷怎么会出现野兽?骗人的吧!”
男人笑呵呵地说:“很离奇对吧,要不是警局就是这么结案的,谁能信啊?不过你要找的话,一直往前走,然后……”
他好心为男孩指了路,结束时还带着看客的姿态唏嘘了一会儿。
我妻善逸顺着男人给的方向,一路小跑到椿屋门口。
可能因为才发生过祸事,即使是白天,周围的人家也都谨慎地紧闭大门。
天色阴沉晦暗,快入冬了,道路和院子里的植物都已枯败凋零,只剩下僵硬的枝干张牙舞爪的向天空攀探。
冷风括过小巷,椿屋门前挂着的白色灯笼随风摇晃,暖帘在这种色调下显得暗沉发灰。
大门紧锁。
我妻善逸走近门前,深吸口气,屈指敲了敲门。
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传来。
这时,旁边木楼的人家听见敲门声,从窗户探出头来打望,看见男孩后,高声问:“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妻善逸抿了抿嘴唇,问:“我是阿蝉的朋友,请问他们家……真的发生了那种事吗?阿蝉现在怎么样了?”
“唉,前天那孩子才办完丧事呢,好像已经走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不过遭遇了那样的惨事,离开对她而言或许更好吧。”那人摇头叹惋道。
我妻善逸怔怔地站在空窄的巷子里,淡云重叠,静谧的白昼使这条街越发空寂。
“下次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你可以求助我试试看。”女孩可靠的话语犹在耳边,在孤独的时候会被他拿出来反复品尝。
而现在,却什么都不存在了。
椿屋静静立在周围古旧的建筑中,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盒被遗落在门前,我妻善逸注意到它,将木盒捡起来。
“这是当初送给阿蝉的礼物……”他怀着失落难过的情绪打开木盒,里面串成手环的紫色小花焉哒哒的躺在帕子上。
世事无常,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就像还未成网的脆弱蛛丝,轻易就被如刀细雨切断。
于是又在另一处重结新网。
你和粂野匡近刚从东京开往京都的火车上下来,此时月台上挤满了下车的人群,夜色将至,放眼望去都是重叠的黑影。
粂野从附近买了一盏灯笼,带你往京都的郊外走去。
“我带你去找的培育师,就住在京都郊外的岚山上,他也是我的师父哦。”
“毕竟我也就只认识他一个培育师嘛,我师父在训练之外人还是很不错的。”
粂野笑呵呵地说,把[训练时简直就是个魔鬼]这句话藏进心底,还是不要给阿蝉太大的压力比较好。
高耸的岚山屹立在夜色里,看不清具体高度。
粂野巧妙地取出灯笼里的蜡烛,用刀削去四分之一,再放回去把灯笼递给你,清了清嗓子,说:“我在火车上就收到了师父的来信,他对你的第一个考核便是独自在烛火燃尽之前登上山顶。”
“放心,一直到半山腰都有石阶,不过再往上就只能走土路了。岚山陡峭,树根盘结,你要多注意脚下。”粂野嘱咐道。
第一项考核是相对而言是最容易的,主要测试的是体力耐力,以及是否具有能独自在黑暗山林里前行的勇气。
这还挺简单的,凭借异于常人的优秀体质,你避开夜里出来觅食的动物,只在途中短暂地休息过一次,就成功爬到山顶,平复呼吸。
此时,蜡烛还剩下一小半。
你提着灯笼四处打量,空旷的山顶树木稀疏,像是被人为开垦过,能看见菜地。
有灯光从不远处的木屋里传来,一个老爷子背对着门口,逆光面向你。
你走到他面前,猜测他应该就是培育师,便将手中的灯笼递过去。
“很好。”老爷子看了眼烛火,面带微笑地夸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