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理性到近乎冷酷的人,认为该是对方负责的事,就不会浪费时间去干预。毕竟自己也很忙,已经为这只鬼耽误了不少时间。
你并不知道猎鬼人已经来吉原转过一圈,此刻正懒洋洋地躺在榻榻米上,阿鸢亲切地和你聊天,即使你爱答不理,她也笑容未变。
因为坚守戒律,你没办法靠吃人补充营养,身体虚弱,只能以睡眠来恢复,所以总会感到困倦。
“……哎呀,都怪我疏忽,忘了你还是病人,累了吗?”
擅于察言观色的阿鸢,看到你满脸困意,便适可而止地停下攀谈,最后只简短地补充了句:“既然如此,那便等你稍微精神些了再聊吧。”
接着她就退出房间,合上障子门离开。
你现在所待的地方,不是位于二楼的小椿房间,而是后院里单独的一间屋子,右边挨着老鸨阿鸢。
这个房间比小椿的更宽敞奢华,摆放了四扇金碧重彩的山水屏风,墙上也贴了花纹繁丽的壁纸。妆台上搁着桐木烟盒以及朱漆烟袋杆。
从醒来到现在,尽管面上很少显露情绪,但你其实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因为和你曾经待过的山林完全不一样。
声音,味道,画面,一切新鲜的事物都令你产生兴趣。
在化出小蛇游去河里捕鱼时,你还经常会分出一只到处游荡,将意识附身其上,兴致勃勃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那个将你救回来,名叫小椿的女人,和另外四个人住在二楼,二楼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单独的小房间。
另外还有一些人,则是一并住在一楼的大房间里,空间看似宽广,实际上切割成小块,每个人也分不到多少,何况还有许多用以遮掩的屏风。
你通过小蛇的感官,发现无论是睡大通铺还是住二楼,女人们每一夜都会领男人进屋,然后做一些类似打架的事。
男人动作粗鲁地剥开她们斑斓的衣服,而女人则会去啃他们的面颊脖颈,用指甲抓挠他们的脊背。
他们像野兽一样纠缠在一起,喘息着发出似痛似喜的声音。
你并不会对此感到害羞,就算脱掉包装,肉也还是肉,只会令你产生食欲。
不过他们这样打根本没有用。
力道太轻,嘴唇好像就只是贴上去,牙齿不用力,指甲也只能抓出浅浅的白痕,无法撕裂皮肤。
如果是你的话,会一开始就先咬破猎物的咽喉,确认毙命后,再用爪子破开腹部,就像当初吃熊的时候那样。
你没有折磨猎物的喜好,杀戮只是单纯地为了果腹和生存。
这里有很多事情你都无法理解,只能懵懵懂懂去观察,作为无聊时候的消遣。
——
“所以那女孩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小椿在凌晨送走留宿的客人,睡了个回笼觉,直到中午才爬起来下楼和大家一起吃饭。
刚吃完饭回到房间,就见阿鸢上来找她商谈关于银发少女的事。
“对呀,昨晚我问她的名字,她说忘了。”
阿鸢口吻听上去并不为此担心,反而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窃喜。
“不仅是名字,简直是把过去十几年的人生给遗失得干干净净,我还是从她的口音,判断出应该是东京那边的人。”
“不过也不确定,有时候还会带着几分京都的味道,大概这两个地方都有待过,哎呀,说不定其实真的是哪个贵族家的小姐。”
“皮肤光滑白皙,头发富有光泽,指甲尖长,而且无论是站还是坐,腰背都挺得很直,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